何煦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通知过机器人,阮锦回去第一时间告知他,现在机器人那边没有音讯,他也没能收到阮锦的任何消息。
找人?还是不找了?
“何副将后面两天也要参会吗?”
迎面走来相熟的同事,何煦点点头算作回应。
系统脱离之后,他那强大的记忆能力也剥离了大半。知识性的内容稳稳当当地停留在记忆中,但一些细节的记忆退化了许多。
换作以往,他能迅速对应上每一张脸,联系上自己所掌握的相关知识。
如今这些同事们的家长理短渐渐从他记忆中褪色,他也很难像过去那般自如应对。
勉强从记忆中榨取,除了一阵阵让人发晕的头疼,何煦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或许吧。”
见何煦脸色苍白,来人也换上担忧不再追问,只是贴心指引了去路。
这次何煦没有反对,顺着其他人的指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前。
他给阮锦发去的问询石沉大海,提到军部会议的内容又快速被星网识别剔除,根本发不出去。
他只能潦草解释了两句便条的事,推开房门。
他先在这里多留上两天,看看能不能与阮锦偶遇。
说来奇怪,他一向对工作热情,想到多留下两天能够更好建设机甲部,加强与其他部门的联系,心中并无加班的排斥。
可是为什么,先前的重要会议,他却觉得枯燥无趣,迫切地想要赶回去继续他的假期呢?
何煦只是思考了一瞬,漆黑的门缝打开,不等他摸索灯的开关,手腕被人紧紧拽住。
巨大的拉扯力道让何煦来不及反应便没入黑暗中。
背后房间顷而关上,将走廊间的所有亮度隔绝。
房间内。
何煦的脊背撞上墙壁,很是生痛,他探出一只手反被抓住。
来人对黑暗中的环境比他熟悉太多,何煦双眼来不及适应眼前的漆黑,肩膀也被人钳制。
不知在夜色中蛰伏多久的进攻者在快速得手后全然没有放松力道。
何煦的故意放松示弱并未能换来钳制力道的削弱,而是对方的猛然靠近。
在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之前,是微尖的犬齿刺入纯间的刺痛。
唇齿厮磨间没有一点柔情蜜意,只有凶兽捕获猎物的狠劲。
像是狼咬住兔子的脖颈,死死不松口。
不一会何煦便感觉嘴唇被人咬破,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步步紧逼的压迫感间,何煦微微张口放任空气涌入缓和急促的呼吸,却被捕捉时机的猎手察觉,唇舌大胆探入。
何煦眼眸微动,水汽一扫而空,狠狠咬了下去。
一瞬间的“嘶”声在房间响起,来人快速后退,何煦得以摸到了开关,扫去黑暗。
何煦:“有意思吗?”
阮锦:“我错了。”
两人的声音近乎是同步响起。
何煦那一下咬得极狠,阮锦唇边见血。但从隐隐作痛的嘴角,何煦也不认为自己占到了什么上风。
说到底就是心软了一瞬,不然阮锦伸出手的时候就应该将人掀翻在地。
阮锦:“对不起,我刚才太冒犯了,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阮锦显然痛极,却仍是快速地说出一长串的致歉,使得本打算直接动手的何煦差点被气笑。
他看着那双灼灼的眼睛,没从阮锦眼里找到半分后悔。
阮锦也的确不后悔。
他将背过手将硬制的贺卡别入后腰,掀开衬衫遮挡,这才专注对上眼前被怒火点亮的眼睛。
一瞬间缺氧的红晕还未消退,一双眼睛清澈之中又似蒙着一层雾,看上去无害极了。
何煦在给他辩解的机会,若是答案让人不满意,无害的心上人就要化作军部闻之色变的魔鬼教官,送他上病床躺上一个星期了——如果一个星期就能让他消气的话。
“我能仗着你之前的一点点好感,得到你的原谅吗?”
阮锦试探着,一双眼睛毫不偏移。
只是这次,先前的凶狠劲很快被他收敛。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示弱,也已清楚何煦对感情的坦率与直白。
先前的好感有没有一点点升级成为容许他靠近的喜欢?
阮锦将抉择都交由对方的示弱,却也是在步步紧逼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