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下次复诊时间可以稍晚些么?”
“要出门?”
“嗯,需要回趟C国。”
“可以,具体时间和助理预约,不要超过太多,你的腺体情况需要追踪检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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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时,发现门垫上有一双雪白的靴子。
饶新夏关上门,探头朝里看了看:“贝阮?”
厨房里传来声音:“咦,你怎么这么早?”
饶新夏把手里的食品袋放在餐桌上,垂眸迟疑了片刻。
“嗯……这学期课基本结束了。”
她走进厨房,看到了系着围裙正试图制作糕点的贝大小姐,她眉眼弯了弯:“哟,你还会这个?”
贝阮解释道:“只需要放原材料,它会自己做。”
料理台上的蛋糕机看上去十分高级,饶新夏刚要开口,面前的机器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轰鸣。
“什么情况?这东西是坏了么!”
饶新夏一手把贝阮往后拦,一边瞪着眼睛紧盯在台面上嗡嗡震动的蛋糕机。
“这不是你买的么?”身后的人问道。
“是周季然买了放家里的,那家伙最近恋爱脑中毒,非要周末来这边给女朋友做什么爱心蛋糕。”
“啊,那我岂不是挪用了她爱心蛋糕的材料?”
望着台面一堆乱七八糟的面粉袋子、泡打粉和黄油,贝阮瞳孔震惊,也不知道是为‘挪用材料’,还是为‘爱心蛋糕’。
“没关系,我都没收她这些东西的保管费。”
饶新夏嘴上吐槽着,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给罪魁祸首打电话。
电话还没拨通,震动声停了下来。
两人皱着眉,谁也不敢靠近。
万一突然爆炸了怎么办,从机器原理的角度,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新夏,怎么了?”电话里传来声音。
随着这一声话音落下,嗡鸣声又启动了。
“你的蛋糕机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大声?”
饶新夏拉着贝阮往厨房外走,警惕的眼神像一个拆弹的工兵。
“大声?哪里大声了?”
把自己的Omega拉了出去,Alpha自己根本不怵爆炸的风险,像一个老练的工兵一样把手机直接怼在了机器旁边。
“我去!你谋杀啊!”
听筒里传来惨叫。
退出随时会引发邻居投诉的厨房,饶新夏把手机靠到耳边说:“到底谁谋杀啊,你这哪里买的蛋糕机,太水货了吧。”
那头的周季然似乎受到了严重的音波攻击,缓了好一会才嘀咕道‘严晚坑我’,然后满口答应了下来:“我明天过来看看,不行退掉好了。”
“好。”
挂掉电话,两人面面相觑。
“那现在要怎么办?等它自己停下来么?”贝阮问。
微微蹙了下眉,饶新夏重新走进厨房,顶着噪声入耳的折磨,蹲下来仔细检查。
无穷无尽的震动声波直往脑子里灌,像一团发泡了无限膨胀的聚氨酯。
她抬手捂住耳朵,脑袋略微有些发疼。
Alpha五感敏锐,身处这种状态对她而言属于酷刑。
目光刚落在屏幕的指示图标上,脑中的杂音突然降低,像是被神经系统自主屏蔽降噪,那点焦虑和烦躁带来的失常感,也很快被清除出身体。
充斥整个厨房的巨大的嗡鸣声中,她能清晰听到身后的人向她走来的声音,脑内似乎有模糊的图景。
“别进来。”
嘈杂的厨房内,细微的声波被排山倒海的机器震动声掩盖,但身后的Omega同样清晰分辨了她的语句。
“说明书上说,这是在搅拌阶段,5-10分钟可以结束。”
贝阮不知从哪里找出了机器的说明书,放到她眼前。
Alpha一目十行,对比着图文检查了此刻的机器状态,顺手翻了下页。
“好像是处于搅拌状态,不过这声音也太大了。”
五感被调节好的Alpha心绪平和,虽然排除了危险,还是站起身把人往外推,顺手关上了门。
“对听力不好,出去吧。”
两人回到客厅,传过来的噪声小了很多。
贝阮靠到她身上,问道:“头还疼么?”
“不疼了,感官神经调节得非常好。”
拥着自己的Omega,下巴在肩上蹭了蹭,饶新夏确认道:“你刚刚用信息素引导我了么?”
“嗯?其实没有主动,但可能因为距离太近了,【感官引导】本来也不太困难,就是下意识的反应,觉得你好像有些难受。”
Alpha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咱俩进度好快啊,足球社的学姐和她女朋友在一起好多年了,【感官引导】做得磕磕绊绊,【情绪引导】还经常出现反效果。”
她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满脸笑容连比带划。
“有次我们踢比赛,她女朋友中场休息的时候给递水加油,让她沉着冷静,结果下半场开始不到十分钟,学姐把球踢自家球门,竟然还进了哈哈哈哈哈。”
身旁的人抱着她,笑地像一只颤颤巍巍的鹌鹑,贝阮不由得也弯了下眉。
饶新夏笑够了,又想起学姐和她提过的事情。
“学姐说她俩腺体融合度一直很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比她们高很多。据说【腺体融合度】90%以上可以做【精神引导】,不过我还没在现实里见过呢。”
贝阮笑了笑:“想什么呢,那个不深度结合是达不到的。”
颈间的呼吸微微加重,贝阮唇线抿直,主动换了个话题。
“票都订好了么?”
“嗯,12月22日,从N市飞。”
身后的人将她圈得更紧了些,贝阮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在Alpha温和的信息素里,慢慢平复着自己隐隐躁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