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家的小公子,好生没有礼貌。”那人声音轻柔,说这话时竟不似责备,跟调情一般。
男人?白向尘扭头看他,但巷子里太黑,看不真切
“抱歉公子,实在是有要紧事!”他听见了妖手的脚步声就在一墙之隔,忙道歉,可现下那人还拉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白向尘无奈一咬牙,说了句“得罪”手腕一拧,反握住那人的手拉着就开跑。
陌生男子没料到白向尘会拖着他一块儿跑,一愣神又被迫跟上了他的脚步。
“进来。”
就在妖手即将发现他们的前一刻,陌生男子扯着白向尘的后领,猛将人拉入了一个院子里,反手锁上木门。
两人四目相对,听见妖手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到听不见后,白向尘才堪堪吐出一口气。
陌生男子的眼神在白向尘身上扫了一圈,摩挲着被攥红的右手腕,幽幽开口道:“做贼了么,这般被人追着打。”
白向尘微喘着气,双臂抄在胸前靠门板上,歇息了一会儿,方才借着院子里的光抬头看清男人的脸。
他没答话,反而是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嘶”一声后吊儿郎当地说:“我竟不知芩罗哪家公子生得如此俊俏。”
那俊俏公子自是沉默了,目光冷冷望着他,白向尘又抬手,看似随意地摘下旁边树上头开出的花,递到了俊俏公子的面前。
“白某多谢公子相救。”
过了十来秒,俊俏公子微凉的手指擦过白向尘的指尖,接过那枝花,接着面无表情将其碾碎,花瓣不成“人”形掉落在地。
“不喜欢?”白向尘若有所思点点头,眼神暗送秋波,开口又是极轻佻的话,“花好,人更美嘛,哈哈……”
还没等他笑出个节奏来,耳边只听“啪!”一声脆响。
俊俏公子手上毫不留情,巴掌裹着风直直落到白向尘的脸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小巷中显得无比凄厉。
白向尘人直接傻了一半,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又看着那人兀自推开木门,若无其事、头也不转地走掉了。
我被一个不认识的人莫名扇了一巴掌?!
岂有此理!?
白向尘大喊一声“喂!”几步冲出门去,方才那人却忽然消失了般,幽黑的小巷里只传来几声鸟叫,下一秒,麻袋从天而降精准罩住白向尘的上半身,他后脑勺一痛,毫无防备栽倒在地。
白四小少爷失踪了这件事,不久后便传开了。
“白四这纨绔浪荡样儿,仇家指不定是谁呢,这被绑了,还不得捞白家一笔。”这人半捂着嘴跟旁边人蛐蛐。
“我看不一定,他白四不过好玩了点,能惹上什么干这种事儿的仇家,我看啊……”
他朝两旁瞟了两眼,”怕不是被妖怪抓走了!”
“都让让,让让。”
四五个妖手别着长刀进了白府,白相旬揉着太阳穴,靠坐在正厅的大椅上。听见妖手来了后,他立马起身,“几位爷,请坐,请坐。”
这队的头子率先坐下了,他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道:“白老爷,这白小少爷已经失踪两天了,我们知道您很着急,但这,失踪时间、地点一概不知的,我们找人也还是要费点功夫,再说,这事儿,还不确定就是妖怪作祟呢。”
白相旬皱皱眉,“我这小儿子虽说贪玩,但从来不会去做一丁点儿坏事,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知道吗?”
“哎,白老爷。”
头子起身走到白相旬旁边,“白老爷难道不知,你家白小公子,前两日在我们捕妖局选拔上大闹了一场。”
“搅乱比赛就不说了,还蛊惑民众,说些污蔑捕妖局的话。”头子暗暗瞥了一眼白相旬的表情,继续道:“大晚上的跑出去,您说说,是被妖怪捉走了,还是被仇家捉走了呢。”
白相旬心头了然,目光冷冷瞥了眼头子,“是我教子无方了,晚些,我便让人上捕妖局赔个不是。”
“不过。”白相旬起身走到门边,“我给大人三日,三日过后,我若还看不到白向尘好好站在我面前的话,妖手大人。”
他朝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大家可都不好过了。”
头子起身作揖,道:“那当然了,白老爷,我岳齐飞,保证把白小公子安全带回。”
另几个站在外头的妖手见头子从里屋出来,他们立马赶了上去,只见岳齐飞表情看不出喜怒,只好问道:“老大,白老爷怎么说?”
岳齐飞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道:“立马加派人手去找白向尘,两日之内还没有消息的话,你们都不用干了。”
他表情阴沉,右手攥着刀柄,紧咬着后槽牙:“老奸巨猾的家伙。”
……
那夜,白向尘被打晕后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醒来,没有蒙眼睛,也没有绑手脚。
“豁,谁家绑匪竟如此有武德。”白向尘揉了揉有些钝痛的后脑勺,他起身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一套木桌椅,一张他躺着的床,便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这作风,倒不像捕妖局干的。”
他走到门前,双手尝试着推了推,果然还是被上了锁。
“囚禁就没意思了。”他没报希望地看向布满灰尘的窗户,两根手指用力,只听“嘎吱”一声,窗户就这样打开了。
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