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的香气顺着未完全关闭的厨房门飘了出来，许斯鱼闻到后不禁称赞道：“院长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要是有可能，我真想天天过来蹭饭。”

院长夫人笑道：“那你就天天来，反正我喜欢你。”

许斯鱼靠在院长夫人的肩膀，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样的笑道：“那我可不好意思，再说了我要是天天来，院长该不乐意了。”

院长夫人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你呀！”她说话之余看到了一旁静静喝水的杨谨，突然压低声音对许斯鱼说道：“你也可以去杨谨家蹭饭。”

许斯鱼翻了个白眼，“那算了，我还是自己做着吃吧！”

“吃饭了！”院长一把拉开厨房门，更浓烈的饭菜香气传了出来，院长夫人拉着许斯鱼招呼着杨谨来到餐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特意把许斯鱼和杨谨安排到了一边坐。

许斯鱼心道：这顿饭怕是要吃的消化不良了。

院长夫人给许斯鱼夹了一块排骨，叮嘱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许斯鱼夹起那块排骨，味同嚼蜡。院长夫人朝着杨谨使眼色，杨谨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院长夫人皱了下眉，给院长夹菜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小鱼你和小杨挺配哈。”

许斯鱼呛了一下，杨谨将水杯朝她那面推了推，许斯鱼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放下水杯后才说道：“你可别逗我了”，她瞟了一眼杨谨，“他？我们两个哪儿配了。”

“男才女貌，又都是研究院的骨干人才……”

“打住打住”，许斯鱼急忙制止，“我不是说了我对男的不感兴趣吗！”

“你不是开玩笑啊！”院长夫人看着许斯鱼难得认真的脸，她一直以为许斯鱼刚才是开玩笑的，可是看她严肃的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不是啊！”许斯鱼很自然的夹菜，院长的腿在桌下碰了碰夫人，夫人也知道这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

院长为了缓和气氛，抛出了另一个话题，“明天小杨你帮小鱼弄一下权限”，他又问向许斯鱼，“是不是权限处理完手环就完成了。”

许斯鱼点头，“不过得测试一下。”

“行，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人。”

“不了”，许斯鱼放下筷子，“我打算自己测试”。

“那怎么行！”院长夫人惊道：“要是你在里面出什么意外怎么办，你在外面监控的话还能保证测试人员的安全。”

“手环上有系统，我不亲自测试没有办法观察系统的完成度”。

“那……”院长夫人看向身旁的院长，院长心领神会，看了杨谨一眼。“那让小杨和你一起测试吧！”

“不用！”

“可以。”

二人面面相觑，不过院长夫人说的不无道理，许斯鱼想了想，要是自己去测试了，估计也得是杨谨在外面监控，一想到被监视的感觉……更怪异了。

吃过饭后院长将二人送出了家，走在小区的石子路上时，许斯鱼刻意和杨谨保持了一定距离，杨谨倒是不在意，这种距离他反而觉得更舒服，一阵晚风吹过，连带着头顶的路灯闪了两下。

许斯鱼一个箭步蹿到了杨谨的身边，手抓住了杨谨的衣袖。

杨谨有些嫌弃的往外抽，但是许斯鱼抓的很紧，他尝试了一下——失败了。

“许斯鱼！”他颇为无奈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许斯鱼“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了杨谨的身上，手里还抓着对方的衣服，她急忙松开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尴尬的笑道：“那个，路灯好像要坏。”

杨谨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没在意许斯鱼的反常，径自往前走，拐过一道弯后，赫然发现前面的路灯——全都不亮了。

许斯鱼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亦步亦趋的低着头在杨谨身后跟着，注意到杨谨停下，她抬头看去，就发现了前面的不寻常。

那一瞬间，许斯鱼好像被定在了原地，杨谨反应过来转身看她，就注意到了她空洞的眼神，瑟瑟发抖的身体。

“许斯鱼！”不同于刚才的冰冷无奈，此时杨谨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焦急和担忧。

许斯鱼被杨谨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呼吸急促的看着杨谨，眼眶染上了微红，杨谨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许斯鱼怕黑，非常怕。

在研究所的时候，杨谨很少去许斯鱼的研究室，因为那里的灯光太刺眼，是任何人都没法接受的程度，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怕黑的缘故。

他伸手覆上许斯鱼的眼睛，“闭眼，我带你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的原因，杨谨的声音落在许斯鱼的耳中显得既靠谱又安心。她顺从的闭上眼，杨谨拉住她的手带着她慢慢往前走。机械的手指上冰凉的触感落在许斯鱼布满冷汗的掌心，竟然平添了一丝肌肤的热度。许斯鱼脑中回忆起陈迦遇提到的有关于杨谨的事情，讷讷的说道：“对不起”。

杨谨不知道她是为什么道歉，刚想问就听到许斯鱼说道：“我不知道你……我上次说诅咒你……我收回”。

杨谨脚步一顿，许斯鱼以为已经离开了小区，刚想睁眼就听到杨谨说，“别睁眼”。

空气如树脂般粘稠，没有脚步声，许斯鱼也没有睁开眼。失去视觉导致其他的五感异常明显，许斯鱼甚至能听到落叶在风中打着旋的窸窣声，脚底踩在石子路上细微的摩擦声以及两人不均匀的呼吸声。

“许斯鱼！”杨谨声音犹如锐刺将粘稠的空间划破一道口子，时间流速从这一刻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