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禁抚上了发顶,以确认鬓发是否整齐。
一切无碍后,指腹又缓缓移向了唇畔,在触到那层柔润的口脂时,宁萱儿焦躁的心稍稍被抚平了些。
没事的,平常心,平常心!
宁萱儿默默作着深呼吸,眼珠子一转,脑海中便开始演练起了一会要和谢长衡说的话。
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少爷,你也来赏花呀?
不行,太做作。
——少爷,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不行,太蠢了!
宁萱儿烦躁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只会让她更困扰的思绪甩出脑袋。
却没想到,下一刻,那脚步声便清晰到在耳边回荡。
糟了!
宁萱儿不由得抓紧裙袂。
刚刚发呆太久了,连谢长衡什么时候走到旁边了都不知道。
她生怕错过机会,着急忙慌就将握在手心许久的方帕抛了出去。
那方帕便似一个翩跹的凤蝶,先在空中舞动着,而后迎着风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
宁萱儿余光瞥见那双长靴没再继续往前迈步,而是在离方帕不远处停了下来。
片刻后,几声清泠笑声传到宁萱儿耳畔。
宁萱儿呼吸滞住,指尖蜷了蜷。
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但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只觉得心脏砰砰地响,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男人弯身将那方帕捡起,苍白的手背上迸着的青筋分明可见。
在宁萱儿的视野里,他露出了一小截衣袖。
在看清那衣料的那一刹那,宁萱儿几乎要昏厥过去。
青色的飘渺宽袖,绣口用金线绣着祥云仙鹤。
……
谢府里,能在衣服上绣鹤的,只有谢枕鹤。
宁萱儿马上便想往反方向逃跑——
下一刻,谢枕鹤拨开树枝走近,挡在了宁萱儿面前,薄唇轻弯:“小萱儿,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间分开,把那方帕露了出来。
“鸳鸯戏水……”
谢枕鹤指尖摩挲着方帕上微微凸起的绣样,言笑晏晏,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
“少爷,奴婢,奴婢不小心落下了这枚方帕,还请您将它还给奴婢吧。”
宁萱儿嘴角挂着奉承地笑,手上也没闲着,想将那方帕夺回来,却被谢枕鹤闪身避开,让她险些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宁萱儿在鼻尖离谢枕鹤身子只有几乎一寸的时候,强行稳住了重心,可当她好不容易站直了,一个有力的大手便叩住了她的后腰。
谢枕鹤眼神滚烫灼热,声音润泽如水,却隐隐透着些许不悦。
“落下的?可我分明瞧见,是你将它扔过来的呢”
他臂弯稍稍用力往内一勾,便逼迫着宁萱儿踮起脚尖与他腰腹相贴,肌肤间只隔着两层布料。
谢枕鹤睨着宁萱儿因害怕而紧绷着的唇,感受着胸膛那柔软触感,桃花眼眯了眯。
“看你这副模样,似乎见到我很是意外?”
他指尖收紧,微微用力掐着身前少女腰上软肉:“如若今天到这的不是我,你打算将这帕子给谁。”
宁萱儿娇嗔一声,下意识想推开谢枕鹤,却被他抱得更紧。
那腰上的力道恰到好处,并无痛意,却反而让她有些酥痒。
宁萱儿咬住双唇,殷红的口脂因此沾上晶莹水光,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少爷,您误会了,奴婢不过是路过此处,既不知道少爷会经过此处,也没想过会有其他人……呀!”
宁萱儿狡辩之时,谢枕鹤竟然直接俯身含住宁萱儿的唇瓣,封住了她的惊讶叫声。
宁萱儿瞪大猫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庞。
谢枕鹤在亲她!
为什么?
谢枕鹤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很快便让宁萱儿没有思考的空闲了。
她的唇瓣仿佛变成了一道美味佳肴,被谢枕河吮了又吮,尝了又尝。
她紧闭着牙关,想要将那灵巧的舌头拒之门外,却在谢枕鹤放在她后腰的手开始作乱时而丢盔卸甲,一步步被攻城掠池,吃干抹净。
谢枕鹤指腹摩挲着宁萱儿的纤薄玉背,隔着轻薄的布料,在后背的两块蝴蝶骨,和谢枕鹤几乎两只手就能包裹住的细腰间来回游走着。
宁萱儿起初觉得痒,可过了一会开始舒服起来,舒服到她一下子无法承受,下意识地想要逃,伸出手便想拦住谢枕鹤,却被勾着舌忘了情,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直到宁萱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谢枕鹤才终于放过了她。
两唇分离,谢枕鹤捧起宁萱儿的脸颊,看着她意乱情迷地喘着粗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明明方才吻得这般激烈,谢枕鹤却似个没事人一般风轻云淡,唯有眼尾泛着的薄红彰显出了他方才做了怎样饱含春意的事。
谢枕鹤唇畔因沾上了从宁萱儿那吃来的口脂变得浅红,似那玉骨神秀的仙人堕入地狱,变成了靡丽的凶恶艳鬼。
垂眸凝着还没清醒的宁萱儿,谢枕鹤嗓音喑哑,薄唇勾起:“小萱儿,你上次问我惩罚是什么……”
“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