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次。”
点的外卖到了,贺冬书不饿但也陪着他吃了点鸡蛋羹,听着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询问:“什么就一次?”
“我们这辈子就只吵一次架。”他很认真地对着贺冬书伸出食指,然后又比出个拉勾的手势,“拉勾上吊。”
哪有两个在一起的人会只吵一次架,她当然不信,但还是凑过去说着:“好吧好吧。”
尾指勾连,大拇指轻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王八!”
幼稚的誓言宣誓完毕,沈秋羽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进食,“等会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那让你回来休息的意义在哪里?”
沈秋羽没有坚持,点了头,笑眯眯告诉她:“家里密码锁的密码是1107521,回来不用敲门可以直接进。”
一顿饭被沈秋羽吃到很晚,贺冬书反复叮嘱他要记得吃药才放心离开。
没等间隔十分钟,门铃就又响了,沈秋羽屁颠屁颠过去开门,还以为是她落下了什么东西,咧着嘴开门,结果迎面而来的却是板着脸、极为严肃的辛鹤和沈新霁。
“进去!”辛鹤戳着自家儿子的额头,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下,夫妻各坐沙发一头,中间夹着沈秋羽。
“沈秋羽,出息了!”
他无辜大喊:“妈,你在阴阳怪气什么,说清楚嘛。”
“啪!”沈新霁拿着抱枕去打他,“你要对人家负责!知不知道!?”
“负责?”他旋即明白了自己的爸妈在说什么,“你们知道冬书来了?”
“哼,怎么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你拉人家躲到衣柜里也太没担当了!大大方方的不行吗?人家是女孩,在感情上本来就容易吃亏,你这样!你你你......”
看他们的反应,沈秋羽又明白了两个老的在想什么,开口解释:“躲衣柜的事确实是我的错,但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深入,我们没干什么,就是吃外卖了!”
“而且!我看上去像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吗?”他竖起三根手指,“我喜欢她,绝不伤害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会保持好分寸,努力给她幸福,让她开心快乐,如果做不到,我就断子绝孙!”
辛鹤和沈新霁:“......”
“咳咳,额......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说过的话也要当真,我和你妈妈,嗯......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做,回去加班了。”
“对,是是是,儿砸,你好好休息啊,你那件毛衣前几天被我洗破了,扔掉了哈,就没给你拿,你自己再买一件得了。拜拜。”
俩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凌乱的沈秋羽想念贺冬书。
“啊嚏!”坐在宿舍楼大桂花树下的贺冬书猛地打了个喷嚏。
一天下来经历的事不少,她暂时不想回到宿舍里,一个人坐在树下的吊椅上吹冷风。
和沈秋羽做同学这么多年,大多数时候她认为自己和他就像是两辆并列前行的列车,虽然就行驶在身旁却是不同的轨道,终有一天会分离,然后永远不再相见。
但沈秋羽的告白让两辆列车强行挤在同一条行驶轨道上,于是他们碰撞、粉碎,火花四溅,列车在燃烧,上面的部件满天飞。她捡起掉落的方向盘担心自己没办法继续在漫漫长路前行的时候,沈秋羽捏着扳手从另一辆车下来,对着她说:“别担心,我是修理工。”
于是他把散落的零件收集,对着损坏的列车敲敲打打、叮叮当当,然后将一辆修好的列车呈现在她眼前,“酱酱,车修好了,我们一起上路吧!”
她诧异地问:“我们?”
对方大胆牵着她的手上车,“对呀,我们一起前行!”
于是,旧车和新的历程由此拉开序幕。
“哇塞,大半夜不回去坐在这里吓死人了!”唐初薇眼神迷蒙,高跟鞋哒哒作响。
贺冬书站起来去扶她闻到一股浓重酒气,“怎么喝这么多,你醉了?”
“我没醉!别小看我!”
贺冬书和她水雾迷蒙的眼睛对上,确定这是一个半醉的酒鬼后认命地将人扶回宿舍。
“喝点柠檬水。”宿舍条件有限,她拿了两片干柠檬放入温水里。
唐初薇酒品还行,不耍酒疯,乖乖就着她的手将水给喝了个底朝天。
“谢谢。”
“不客气,”她叹了口气,“不是和季源洲一块出去的吗?怎么没送你回来。”
“他?”唐初薇哼笑一句,嘴角上扬,“早就醉成烂泥呢,叫着喊着要和我结婚,有病。”
得,她多余问这一句,这两货感情进展顺利。
不过她起诉加子晋一事也极其顺利。沈秋羽帮她联系了靠谱的律师,在证据确凿之下,开庭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和电视里看的出庭场面大相径庭,一行人挤在小房子里,她和加子晋面对面坐着,法官书记更是并排坐在一边。
入座之前书记还和她道歉,扣着脸皮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几年案件数量猛增,法庭安排不过来,不是重大事件就暂时在小法庭开。”
她无所谓,只要一切和正常流程无异就可以了。
加子晋比她来得晚些,人看起来没消瘦多少,只是气焰不再,有点蔫蔫的,和同行律师带着同一张愁眉苦脸。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莫伯律师事务所接受原告贺冬书女士的委托,指派我作为其诉讼代理人,经过认真调查......”
“5万!!贺冬书你想钱想疯了吧?!”听到贺冬书要求的精神损失费用后,加子晋猛地站起身要去拉她,却被一边陪审的沈秋羽挡了回去。
“你大可以比较一下其他的案件,同程度的侮辱和侵犯名誉权可不止这个数,我已经足够心慈手软了。”贺冬书眼角微弯,似乎在笑,语气却还冰冷冷的,“如果你不满意,那就往上提。”
“不不不,姑娘,五万,五万就五万。”加子晋的父母也陪同在侧,听到贺冬书要将赔偿费用继续拉高,他们两个人只能急忙同意。
“另外,我要他公开道歉,澄清一切。”
加子晋父亲喘了口气,也不觉得这是个过分要求,也答应下来,“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那个......你看我们这么配合你的份上,加子晋的案底能不能......”
“不行。”她要求提得快,回绝也快,不知情的人见到这种情况可能会以为她铁石心肠,故意追究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