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爆出金光的不知是什么,直接把影子和庄如尘震飞出去。
庄如尘对着刚刚玩的影爪恭敬地一磕头。
“尘,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使命。”
“也不算全无收获,看我捡到了什么?”
好像是个木牌,上面写着:
“我叫武穆,家住郊外茅草屋,是个屡试不第的柴夫。”
反面写着:“若有一官半职,可供举荐任命,自当肝脑涂地。”
“看,答案就在这里。”
“尘,愚钝”
鬼影彻底从地面站起:“齐樾的影子能顶替武穆,答案就是武穆想做官啊!齐樾就是官,还是曾经最有名的官。”
庄如尘还是不明白。
“本帝只要找到一个想称帝的,还得是内心非常想当帝王的人,就可以代替他重新复生。”
庄如尘:“可是之前女帝那次不是失败了吗?只有懒惰的字影能贴过去。”
“…那个贱人霸占了本帝的位置了,她不想称帝,因为她现在就是帝。而我们要找的是还没有称帝,内心却及其想做帝王的人。”
“那尘敢问,您可有什么后代子孙,尘,即刻便为您寻来。”
影子:“…”
“杨柳雪那个贱人斩草除根,本帝怕是一个后代都没留下。”
庄如尘:“尘,会尽心寻找的。”
影子伸出影爪拍了拍庄如尘:“爱卿费心了。
***
南朝 藕园内室
梁刑昏迷在床上,还未醒来。
原本就白皙的面皮此刻竟发出淡淡透明的灰,透漏着将死之人的颓败。锁骨凹陷,宽大的里衣穿在他身上都裹不住这消瘦的身躯。
武穆趴在梁刑心口听着一声一声孱弱的心跳,还活着,太好了。
他紧紧握着梁刑的手,生怕下一秒人就不在了。
武穆脸上闪过一丝悲恸,嘴上还在打趣:“你怎么会来寻我呢?走的时候不还说什么,我、是、酷、吏,现在怎么这么惨兮兮地躺在床上了。”
他虔诚地把额头磕在梁刑的手背上。
“你是认出我来了吗?文昭,醒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接着用唇蹭蹭了梁刑的手背。
“文昭、文昭”
“我的文昭。”
仿佛是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梁刑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原本紧闭双眼的也慢慢睁开来。
这是他熟悉的内室,熟悉的吊帘,熟悉的冷香,以及陌生的手臂。
“武穆?”
武穆一愣:“梁…大人,你终于醒来了。”
梁刑疑惑:“你该不会一直抓着我的手吧?”
说完,武穆立马松开,而梁刑手腕上已经被箍出了一圈红痕。
梁刑没说什么,拉拉袖子挡住。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盘问道:“庄如尘呢,抓到没?”
武穆挫败:“额,没有。”
“他背后的影子是谁,看清楚没?”
武穆羞愧:“嘶,这个嘛,也没有。”
梁刑生气地盯着他:“那你脑子里关于那晚的记忆还剩什么?”
武穆眼睛亮着光,终于找到一个成果:“这个有,我抱你回藕园路上,你一直抓着我的领口想要咬我,我抵死不从,你就哭啼啼地求我,哪怕在床上,你还…”
梁刑额头凸凸地跳,顺手把枕头砸到他怀里:“闭嘴,给我滚。”
武穆:“你病刚好,不宜动怒。”
梁刑:“你少说两句,我能多活两年。”
武穆只好悻悻地滚出门外。
梁刑再次躺到床上,翻了个身,意外看见武穆第一次上门送来的风铃花还好好地插在窗台上的瓷瓶里。
白色酒杯状的风铃花随风在细细长长的枝干上摇曳,明明没有声音,可他就是觉得刚刚醒来的时候听见了风铃花的声音。
武穆心细,提前换了新的花束插在瓶里。
风铃花无声地响着,梁刑无奈,自己大约是幻听了吧。
那晚被困在影子漩涡中的记忆渐渐回笼。
梁刑躺在床上,举起手背看着青筋。
苦笑道:“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他吧。”
***
武穆蹲在内室外面门口煎药,谭小鱼和阿卜蹲在他的两边,一个帮忙加柴,一个帮忙加水。
阿卜:“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人怎么伤的这么重。”
武穆:“水多了,加柴。”
谭小鱼:“你为什么能在大人房里呆了三天,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武穆:“柴多了,加水。”
两人硬是没从武穆嘴里套出一句话。
笑话,闺房之密岂能告诉给他们两个小屁孩听。
咚咚咚——
武穆简直要对藕园的敲门声有阴影了。
他看向谭小鱼:“春闱早该结束了吧,这又是来干嘛呢?”
谭小鱼掰着指头数日历,跳起来道:“呀,夫人回来了。”
说完,谭小鱼赶紧放下火柴朝大门去迎接。
“夫人?”
阿卜解释:“施夫人啊,梁大人唯一的妾。”
武穆惊讶:“他成婚了?”
阿卜:“当然了。对了,梁大人还有个弟弟。”
武穆寸寸石化,他不相信,梁刑怎么能娶妾呢。
阿卜反问:“你这个反应,该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武穆的石化寸寸崩塌,消散在风里。
他游魂似的往门口走,又难以置信地站在樾木下,不肯挪步。
前方缓步过来一位少妇。气质温婉贤淑,仪态端雅,环佩素翠。眉目若远山黛,酒窝如三春暖。与梁刑看起来真的很配。温润如玉的君子配温婉贤淑的美人。
“!!!”
“竟然是她,施乐人!”
武穆之所以认得她,是因为她本是齐樾的未婚妻。
武穆一眼不错地盯着对方,僵立在原地。
阿卜歪了歪头,捧着熬好的药碗,摸瞎般往内室去给梁大人送药。
那边,施乐人在藕园见到武穆这个陌生人也是一阵惊诧,对方的目光太过炙热,甚为无礼地一直盯着她看。
秉持着礼仪,施乐人还是朝武穆半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