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文妈妈说了些什么,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犯愁该如何处理这两日得来的赏赐。
老夫人给的赏赐倒好说,一把碎银子,原封不动收进钱匣子里便是,只是薛恒赏的这对红珊瑚耳坠……
她默默地将揣在袖子里的锦盒取出,打开,把静静躺在里面的红珊瑚耳坠取了出来。皇宫里出来的东西个个都是宝贝,光是那用来装耳坠的锦盒就不知道值多少钱,更别说这对来自南海的红珊瑚耳坠了。
它们色泽浓郁,形状饱满圆润,被细细的银链勾串着,远远看去银光闪烁,鲜红欲滴,煞是好看。就是这样的好宝贝,对云舒而来却好似那烫手山芋,收起来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思来想去了好一阵才决定戴在耳朵上。
薛恒性子阴晴不定,又心细如发,且十分喜欢难为她。保险起见,还是戴上为好。
本就是赏给她戴的,戴上准没错,不戴只怕会惹得对方不高兴。
烦,真是烦。云舒不耐烦地摘上耳朵上的银耳吊,将红珊瑚耳坠戴了上去,戴好了一琢磨自己总是穿着绿色衣裳,红配绿,太俗气,便又打开衣柜,翻出件天水蓝半袖衫与同色的百褶裙换上。
穿戴整齐之后,她连照一照镜子的心情都没有,打算去厨房看看晚上的饭食,结果一出门便遇见了梅香几个在月洞门前嘀嘀咕咕。
那几人一看云舒从屋里出来了,默契地停止了讨论,目光各异地盯着她看,站在梅香身后的兰芷更是翻着白眼“嘁”了一声。
云舒正在整理长袖衣上的结带,见状,垂下手走过去问:“你们几个不去干活,聚在这里做什么?”
梅香哼了一声,挑衅地道:“你这是什么口气?在审问我们吗?”
云舒这才发现这梅香今日竟是穿了一身竹绿衣裳,鲜亮高挑,更显美貌。云舒隐约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气,如此样貌,必不甘心一辈子当奴婢,是一定要往上爬的。
偏偏她挡了她往上爬的道。
云舒心说她也不是故意的,若可以,她一天都不想在萧恒跟前伺候,可被几个姑娘如此针对也是不乐意的,便毫不客气地回击:“你我都是奴婢,你说我是什么口气?”
梅香柳眉倒竖,一下子就恼了,“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当我们不知道你那些龌龊手段!”
兰芷更是抬手将她的耳朵一指,“瞧她那轻狂样,才得了世子的赏赐,就迫不及待戴在身上出来显摆了,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
话音刚落,一盆凉水唰地落下,浇湿了四人的衣裳。女子尖锐的叫声瞬间撕裂了云舒的耳膜!
“啊——谁!是谁泼的水!”
“天呀,我的裙子都湿了!怎么办啊!”
混乱间,汐月甩着一把大扫帚走了过来,边走边扫土。
她的衣袖裙角皆是湿哒哒的,显然是刚刚那场意外的始作俑者,四人立刻围了过去,扯着嗓子痛骂:“小贱蹄子,你干什么?”
“没长眼睛吗?还是你故意往我们身上泼水!”
汐月头扬的高高的,面对众人的指责,理直气壮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在洒扫庭院,看见脏东西就扫!”
说完扫得越发起劲,故意把土扬到她们身上。
四人呛得连连后退,“汐月!你这贱蹄子可是疯魔了!”
“咱们走,别理这个疯子!”
“贱蹄子!你给我记着!以后我再找你算账!”
“对,这事没完!”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撂了狠话,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呸!背后嚼舌根的赖东西!我见一回打一回!”汐月放下扫把,小跑着来到云舒身边,“沉碧,不,云舒,你没事吧?”
云舒气得够呛,却也懒得和她们计较,擦了擦溅在额头上的水珠,道:“没事。”
“你呀,别往心里去,她们就是闲的!”汐月将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云舒,“不瞒你说,私下里,我还听她们说过更难听的话呢。”
云舒眉毛一挑,明知那几个人的嘴里蹦不出什么好屁来,还是好奇地问:“什么话?”
汐月噘了噘嘴,道:“她们呀,说你装腔作势,明面上要自赎出府,背地里却设计与世子偶遇,引起世子的注意,使了什么欲擒……欲擒……”
“欲擒故纵?”云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