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好吗?太医院问来的药方,日日派人监督她喝下去,漏下一滴都不行,两三天就把她的病治好了。
“若非世子怜悯,出手相助,奴婢的病不会这么快好的。”忍着心底的恶寒,云舒深深一埋首,“奴婢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薛恒闻言一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两眼,道:“如此打扮,倒也好看。就是不像个小丫鬟,反而像……”
他说着说着顿住,笑容意味深长,云舒忍不住追问:“像什么?”
薛恒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云舒隐隐觉得自己被对方捉弄,少不得忍下一口气,低头道:“世子若不喜欢,奴婢立刻去换一身衣裳过来。”
便起身向外,打算离开,却听薛恒道:“我有说不喜欢吗?”
云舒停下脚步,便知走不了了。
她徐徐转身,抱着怀中琵琶,扮出怯生生的样子看向薛恒。
薛恒一指她怀中琵琶,“怎么还带了琵琶过来?”
云舒顿了顿,道:“是文妈妈让奴婢带上的。文妈妈说,若是世子想听奴婢弹奏一曲,总不能叫人再跑上一回,让世子枯等许久。”
薛恒听罢撑不住笑了,“怎么都是文妈妈的心意,你就没什么准备么?”
准备什么?
有什么好准备的?
她沉了口气,移开眼,默默盯着自己的鞋面,道:“奴婢,奴婢给世子准备了一曲江南小调。”
“那便弹来听听。”
“是。”云舒应下,抱着琵琶坐在黄花梨八足圆凳上,装模作样地调整了一番姿势和手势。
“世子,奴婢开始了。”
“好。”
云舒笑笑,开始弹拨琴弦。
她知道怎么把琵琶弹好听,同样的,也知道怎么把琵琶弹难听。此一番弹奏看似一板一眼,实则乱七八糟。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如魔音入耳,胜鬼哭狼嚎,听得人心惊肉跳,灵魂出窍。
饶是薛恒一向冷静自持,颇有定力,也被云舒的琴音折磨得坐不住了,抬手制止了她,“可以了。”
云舒意犹未尽地移开了手,笑着问:“世子,如何呀?”
薛恒见了鬼似得看着她,“你和林慧学了这么久就学成这样?”
云舒点点头,明知故问:“是啊。世子,是奴婢弹的不好听吗?”
薛恒被气笑,“怎么说呢?有人琴声如天籁泓音,有人琴声如群魔乱舞,你比后者更过分,那池塘里的野鸭子聚在一起乱叫大概就是这种声音。听得人头皮一阵阵发紧。何为锯子锯玻璃,如今算是见识了。”
云舒噗嗤一声笑了。
笑意打从心底发出,十分的松弛随意,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娇俏,“那奴婢还是别弹了吧。”
说着去看薛恒,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便赶紧收起了笑容,羞赧道:“奴婢学艺不精,让世子见笑了。”
薛恒顿了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学艺时间尚短,弹成这个样子,倒也可以理解。”又道,“明日叫林慧入府,继续教你弹琵琶。”
云舒正愁找不到借口避开他,闻言立刻欢欢喜喜的应下,“是,奴婢一定好好跟着林琴师好好学艺,不辜负世子一番美意。”
“嗯。”薛恒道,“过来。”
云舒微微一愣,踌躇片刻后放下琵琶,缓慢起身,走到了薛恒的面前。
“世子。”
薛恒扬起头,漆黑的瞳眸在她脸上睃巡了一番,忽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云舒吓了一跳,“世子,你干什么?”
她本能地看向房门,竭力挣扎,试图挣开薛恒的手,“世子,是奴婢弹得不好,惹怒了你吗?”
“别动。”薛恒温柔地道,“你的步摇缠在一起了。”
说着将手腕向下压,逼得云舒不得不跪下去,伏在他的膝盖上。
她姿态柔顺的像是伏在薛恒膝上撒娇的小猫,实则浑身上下都绷紧了,心飞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