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灶屋,一家子已经吃上了,好在周思把粥给他留了碗。
木青剁肉不行,嫌肉味儿腥膻,恶心,如今吃起来,两个打底。
周思笑道:“二哥么,今儿胃口好,不泛恶心了?”
“许是木大夫开的药好,比之前好多了。”
木槿似是没听懂周思话里的嘲讽,吃了三个包子,一碗糙米粥,才堪堪停下嘴。
周吴氏为着他肚里的孩子忍了下来。
周蔺吃了两个素包子,里头拌着猪油,也香着呢。
“幺儿今儿下午许是该回来了,思儿,午时炖肉,等你四弟回来了就能吃上口热乎的。”
周强去了镇上也有几日了,说是与同窗年时聚一聚,两三日了,还未见回,周吴氏这几日总是惦念着。
周思点了点头,家里的鸡都宰了,肉也买回来两日了,就是周强一直没回来,周吴氏生怕他少吃上一口肉,年时煮肉的活儿计就推到了今儿。
木槿歇息了一上午,发了汗,午时,身子除了有些酸疼,比早上还是爽利了些。
“大哥么,你怎的起来了?快回屋歇着,这里有我和大哥两个人就够了。”
木槿莞尔道:“总躺着,身子都躺软了,还是出来走走,好些。”
周蔺闻言,把灶屋们关好,“阿槿,你坐灶那儿去,帮着烧烧火,那儿暖和。”
猪肉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灶屋,农家人也就年时能吃的丰盛些,馋人的紧。
周思用筷子插了插,一戳到底,肉汤翻滚着,上面浮着几块儿葱段儿。
“熟透了,大哥么,不用添柴火了。”
这猪肉有几块儿,排骨有几段儿,周吴氏心里面门儿清,周思再馋也不敢偷摸拿一根儿尝尝。
从午时等到了晚上,仍不见周强回来的身影。
“这孩子,眼瞅着要过年了,不知道回家。”
周吴氏嘴上抱怨,心里惦念,怕周强在镇上出了啥事儿。
“老大,你明儿一早儿去镇上把你四弟接回来,等他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周强不回来,肉除了周老三,旁人是吃不成了。
“等幺儿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才香。”周吴氏也馋,但周强若是不能多吃些,她心里更难受,还是忍着没让人吃。
不过便是不吃肉,肉汤泡馍馍也是香的,比之往的白菜萝卜好吃多了。
有木槿在,见周蔺吃完一碗紧着又给他添了一碗,虽说不能敞开了吃,但也能吃个六分饱儿。
笠日一早儿,周强还是没有归家,周蔺煎好药,看着木槿喝完,才出门寻木生借了牛车,去了镇上。
周蔺也不知周强在哪儿,镇子这般大,寻起来一整日都不见得能找到他。
无奈,周蔺只好先去了趟书院,但年三十儿,哪里还有人在,夫子都休沐了。
周蔺一个脑袋两个大,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去哪儿。
年三十儿,家家户户都在家备年夜饭,镇上街道冷清的紧。
周蔺胡乱驾着牛车穿梭在街道,一户户走过去,没看到周强的影子。
冷风吹着,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周蔺脸都快要冻僵了。
“这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周蔺喃喃道。
周强嫌弃他这个大哥,从没有让他见过他的同窗好友,周蔺自是不知他们家在哪儿。
这么转下去,等夫郎伤寒好了,就要轮到他了。
狠了狠心,周蔺像是一般走街串巷的小贩一般,吆喝了起来。
“周强,周强……”
………
“醒醒,外头像是有人喊你呢。”
一声儿宿醉的暗哑的声音响起,推了推一旁睡的像死猪般的周强。
周强迷迷瞪瞪醒来,头还有些疼,哑声道:“怎的了?”
“外头有人喊你,是不是你家里人过来找你了。”
周强揉了揉额头,听出周蔺的声音,顿时回了神,“今儿几儿了?”
“大年三十儿,喝晕了你啊?”
周强顿时起身,“坏了,忘了时候了,答应了我娘二十九一定回去呢。”
那人跟着起身,油头粉面,看起来便是那常光顾烟花柳地的浪荡子。
“怕什么,你娘不是最疼你了。”说着喊了外头打扫的仆役进屋,“去把门口喊人那人叫进来。”
周强起的猛了,还有些头晕目眩,坐在床边缓了会儿。
“我说,你若是真看上那凉昭小哥儿了,我借你银钱,把他赎出来,也就是我不喜哥儿,若不然就把他抬回来做侍君了。”
周强脑中那媚眼如丝的哥儿一闪而过,摆了摆手,“罢了,且不说我娘不同意,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莫后悔便成,我可听说花娘子年后可就要让他接客了。”
周强这几日被那凉昭小哥儿迷的乐不思蜀,可见是喜爱的紧。
周强闻言脚步一顿,还是转身离开。
周强这同窗家不大,一进的院子,外头就一个打扫的仆役在忙活。
等他出门,周蔺把牛车停在门外,正站在门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