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儿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醒来比睡着时更美了。
“是你救了我?”只见那哥儿红唇微启,让怔愣中的周思回了神。
忙点了点头,道:“你昨儿晕倒在村里山脚下,我大哥么听到你呼救,把你带回家的。”
周思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木槿喊他的声音。
“思儿,起来了吗?早饭好了,那哥儿醒了吗?”
周思起身下床,那哥儿也跟着坐了起来。
“大哥么,起了,他也醒了。”
饭桌上,四人八目相对,木槿先开口道:“你姓甚名谁?家在哪里?怎的会晕倒在山脚那儿?”
那哥儿眨了眨眼,身子还有些不舒服,脸色有些苍白。
对着救命恩人,不想有所隐瞒,害了人家,他选择实话实说。
“我叫闻凉昭,是……是从月满楼逃出来的,我……我家在北疆那边,家里如今没什么人了,前几年被我大伯卖给牙人,换了五十两银子,后头被月满楼的老鸨看上,到了年岁,我不想……才沦落到此。”
木槿讶然,本以为是个富家哥儿,不曾想竟是个可怜人,那月满楼可是镇上有名的花楼,还真是个麻烦人。
和周蔺对视了两眼,周蔺把手里的糙米粥两口喝完,开口道:“阿槿,我都听你的。”
木槿叹了口气,“唉,你这般,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本想着等你醒了,便送你回家,可这……”
闻凉昭忙道:“恩人莫烦忧,我等会儿便走,这是感谢恩人救命之恩的一点儿心意,请收下。”
说着,从身旁的包袱里,掏了一锭金灿灿的金子出来。
木槿和周思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他俩长这么,还没见过金子呢,忙摆手,“举手之劳罢了,莫如此。”
闻凉昭摇了摇头道:“救命之恩,这不过是身外的黄白之物罢了,恩人莫嫌弃。”
木槿倒吸了一口气,多少村里人为着这黄白之物,风里来,雨里去,面朝黄土背朝天,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见的能挣这般多的金子。
看了眼满眼真诚的闻凉昭,木槿有些头疼。
周蔺已经扛着锄头下地了,日头越来越高,家里的活儿计等不起人。
木槿定了定心神,道:“金子就算了,你如今也没出处,长成你这样儿,怕是也难,如果不嫌弃,就在我家住着,帮着照料家里的菜地和家禽,莫要出去。”
闻凉昭眼神一亮,他正发愁以后该何去何从,不曾想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多谢恩公!我一定不会出去,给你们惹麻烦的!”
木槿无奈一笑,“思儿,是让他住你屋,还是再打扫一间屋子给他住?”
周思是不忍心让这般好看的哥儿四处漂泊,听自家大哥么同意他住家里,心里正高兴着。
闻言开口道:“大哥么,就让他与我住一起就行,昨儿试了,我的床虽小,但睡两个人也能睡得下。”
木槿笑了笑,“等忙完这段日子,就再打扫一间屋子出来。”
周思点了点头。
闻凉昭想了想道:“恩公,我也不能白住,金子太大,不好换,我这儿还有银子,先给你二十两银子,家里人的吃穿用度都从这儿出,要不然,我住的于心不安。”
他看家中家徒四壁,想来恩公家里并不富裕,连锅都是砍两半儿的,添一张嘴,与他们来说,怕不是易事。
木槿想了想,接了过来,笑道:“安心住着,这二十两银子,我先拿着用,你的吃穿我与你记着。”
闻凉昭见木槿接了过去,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吃过早饭,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周思的箱柜里去了。
家里来新人,小夜枭左闻闻右闻闻,把闻凉昭的味道记住,围着他小黑狗尾巴摇的似是要飞起来。
周思失笑:“大哥么,我就说吧,这小家伙,就喜欢好看的。”
木槿摇了摇头,又叮嘱了闻凉昭两句,“你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一定要先躲起来,万莫露头。”
说完便和周思一块儿下了地。
他主要是担心,丢了这么个摇钱树,那老鸨怕是不会甘心,许是早早便报了官。
如木槿想的那般,两人刚下地没多久,官兵后脚便来了村里。
月满楼老鸨月娘子花了不少的金银,县令大人自是加派了人手出来寻人,青水镇周边村子,都派了官兵去。
“可曾有生人来?”
官兵头子不耐烦的喊了木村长来,把村里人都喊到了谷场,高声道。
被喊来的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官兵头子威慑道:“若是知情不报,可是包庇罪,你们再好好想想!”
说着举起了手中画像,果不其然,一眼便能认出,是闻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