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影明显不想踩雷,立马转移话题,“你这样算计人家小男生,不怕他发现后记恨你?”
殷绝看向黑影的眼神越发凌厉,一言不发。
黑影叹气,他也只是提醒一下殷绝,别算计到最后让自己栽了跟头。
他抛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可惜,我无法干涉人间的因果,一切都要靠你。”
宁濯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嘴巴上传来湿润的感觉,痒痒的,他动了动嘴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殷绝清冷俊美的脸庞。
“醒了?”
宁濯坐起身来,他的脑袋可太疼了,用力地拍了拍,喉咙干哑,“我怎么晕过去了?”
殷绝将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水杯往前一递,“先喝点水。”
解决了一杯水后,宁濯慢慢恢复状态,上午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蹦了出来,他的脸色疯狂变化。
最让他情绪波动的是上午殷绝严词教训他的事情,那个时候事情紧急,他来不及做什么,现在正是算账的时候。
宁濯瞪着一双大眼睛瞅殷绝,“你上午凭什么那样说我?”
殷绝就等他问罪呢,姿态倒是从容,放于身侧的手却握紧了,“对不起,一时心急。”
宁濯也不是不领情的人,他知道殷绝是担心他受伤,只是殷绝当时说话的态度令他内心十分不爽罢了。
差不多得了,他心里想着,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被水溶解的银根是怎么回事。
他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行了,原谅你了,下次再这样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殷绝点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说正事了,宁濯迫不及待地问殷绝,“刘银根那个事情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刘家正在准备丧事。”
宁濯难以置信,他原本还不太相信人是真的没了,现在刘家连丧事都在准备了,那人大概率是真的没了。
“有人下水里去捞过吗?万一是个误会呢。”
殷绝点头,“我去过了,没有尸体。”
宁濯陷入深深的迷茫中,“为什么我们下水都没有事,但刘银根一下水就被溶解了?”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水潭看起来那么干净,为什么我当初下水的时候总是隐约能闻到一股臭味,而且感觉很熟悉。”
殷绝起身,“先别想那么多,你中午也没进食,下去喝点粥吧。”
在这住了几天,宁濯已经能接受这些寡淡无味的食物了,他点点头,跟在殷绝身后下楼。
喝碗粥后,殷绝去洗碗,宁濯手里拿着个梨站在旁边,他嘴里滔滔不绝,“殷绝,你说我们今晚还去不去老忠家?”
他白天并没有看见毫发无伤的老忠,现在倒是越发好奇了。
殷绝沥干水,将碗筷摆放整齐,“去。”
有殷绝在身边,宁濯都没那么害怕了,他们像昨天一样翻墙而入,撬锁后安静地坐在墙边的长凳上。
宁濯有疑问,但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难道老忠还会重复昨晚一样的举动吗?
事实证明,会的。
老忠从房里出来,闭着眼睛在桌前点燃蜡烛,宁濯瞪大双眼仔细观察老忠的嘴巴。
他又被震惊到了,老忠嘴巴上的线全被拆了,但是光线太暗,他没法确定嘴巴上有没有针孔的痕迹。
宁濯皱眉看着老忠再次给自己嘴巴缝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殷绝怎么就像知道老忠会重复这样的行为一样?
回到家后,宁濯直接提出质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殷绝不愿对宁濯撒谎,从前选择蒙混过关,现在决定如实相告。
“我知道。”
宁濯简直无话可说,他烦躁地问道:“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
殷绝反问他,“说给你听能比你自己亲眼所瞧更值得相信吗?”
“可是你提前告诉我的话,我就有心理准备啊,要是我因为惊恐过度发出大动静坏事了怎么办?”
殷绝沉默,他从来不觉得宁濯会坏事。
但现在是说软话的时候,他非常上道,柔声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不会再有下次了。”
宁濯撇撇嘴,不跟他计较。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殷绝没有犹豫地点头,“但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自己会慢慢发现。”
这句话说得宁濯抓心挠肺的,他既好奇殷绝隐瞒的事情是什么,又非常受用这句话里隐藏的夸赞之意。
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行吧,我这么聪明,也不用慢慢发现,肯定很快就会发现。”
殷绝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空荡的胸腔好像被东西撞击了。
“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刘家,全村人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