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云少将军动作太快,众人都还没有看过瘾就结束了。
下面便又开始起哄:“再来一场!”“再来一场!”
可这第二场总不能让他们这些老骨头上吧。
在场的老将军,哪个不是沙场纵横数十年,可没有让他们上演武场比试的道理。
于是便有人提议:“大公子比完了,小公子也来一场!”
云翊虽然看似不着调,但他的武学造诣远在他兄长之上。
这在云家军中是无人不知的事情,看来今天这些人是想在客人面前给云家军好好长长脸了。
云翊倒是无所谓,他可不怕丢人,输了也无妨。
不过安国公这边,能用的人怕是不多了。
安国公并没有扫大家的兴致,跟云将军点头示意可行。
云翊上场之后,安国公这边还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云将军也不好开口,就怕自己选错了人,让安国公再输一局,那可真是对不住了。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时,安国公自己点了人,“秦妧,你上来。”
昭宁闻声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小跑上前。
“这位是我手下副将,姓秦名妧,今天就让她来长长见识吧。”
昭宁心想:“外公怎么会让她上来,外公明明知道她是女儿身,这擒拿术双方肢体接触,不太合适吧。”
实则安国公早就替她考虑周全了,这场就不比“军跤”了。
“听闻云二公子师从北境第一剑客肖玉清,想必剑术上应该造诣非凡。正巧,秦副将手中这柄剑也不错,那便比剑术吧。”
台下的士兵们闻言,更是激动地欢呼起来,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跑吗?
云翊的侍卫从安自台下扔出一柄剑,云翊稳稳接住剑柄。
七星剑。
外观不如承影剑优雅精致,但却是十分锋利。
昭宁见状,心想:“外公真是一点不担心她啊。”
“秦副将,你先来。”
这会儿倒是挺有礼。
昭宁也没客气,两人身形皆是修长挺拔,加之动作行云流水。
这场比武,说是比武,却叫人赏心悦目。
两人剑身相抵,肩颈交错时,云翊低声说了句:“今天你赢了我,我就请你喝昨日未喝到的酒。”
昭宁有片刻的失神,随后迅速找回状态,翻身凌空越过云翊,剑指云翊后脑。
场下响起震耳的掌声。
虽然自家少主输了,但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试,也算是大饱眼福。
不止士兵们高兴,云老将军也很高兴。
心想这臭小子总算是懂事了一回,要是这局再赢了,那自己才真是难做。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安国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翊。
安国公是何许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最后那一招云翊是能躲开的,他是故意输的。
输掉比赛的云小将军嘴角上扬,满脸笑意,转身那一瞬间,意气风发少年郎,谁家女儿不思量。
云翊近前一步,在昭宁身旁小声说道:“姑娘这手,的确更适合握剑。”
说完便潇洒离去。
独留昭宁愣在原地,他怎么看出她是女子的?
这人当真是有点意思。
往事历历在目。
可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凉州城里讨酒喝的小姑娘了。
她的手上,沾了北疆骑兵百万条性命。
那个天真烂漫的昭宁,早已经被埋在累累白骨之下了。
如今的长宁嫡长公主,只能是大周最锋利的那把刀。
回到公主府,昭宁心乱如麻。
拧了拧自己的眉心,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木。”
析木闻言迅速出现在她面前,恭敬问道:“主子,何事?”
“明日起,你持我的佩剑。”说着将自己的剑递给了析木。
“这……”
析木不解,这柄剑可是主子母亲的遗物。
平时那么宝贝着,怎么会直接给她?
昭宁见她眼神疑惑,想了想,跟她解释道:“从明天开始,我需要你假扮我。”
这一说析木就明白了,昭宁要她假扮的,必然不是明面上的长公主,而是暗处的“秦妧”。
今天外公那番话一直回荡在脑海,但昭宁知道,有些事,早已是奢望。
玄甲军交到她手里,她此生的命运便再也由不得她自己。
她不想,也不能,连累云翊。
“就当作从未认识过吧”,昭宁暗暗告诉自己。
翌日,玄甲军军营。
距离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去六年之久,容晅晔却觉得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晅晔。”
安国公走出主帅营帐,看着早已守在门口的容晅晔,叫了他一声。
“外公。”
“国公。”
两人闻言,向安国公躬身行礼。
“好,好。” 安国公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
“这位便是云二公子了吧。时隔三年,我们又见面了。”
“国公,别来无恙。”云翊恭敬地回道。
安国公点点头,随即招手示意不远处身着全副甲胄的司徒星曜。
“司徒将军,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