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越走越近。
在他们身旁坐下时,云翊和容晅晔都拿起茶杯以作掩饰,实则耳朵早已竖直了。
“王兄,这驸马之位你是势在必得了吧。那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呢?不怕传到公主耳朵里?”
手持折扇的锦袍男子,笑吟吟地回道:“此乃男儿本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成了婚,小爷想来依旧还来。”
“王兄这般风流,就不怕被那些守规矩的老实人比下去吗?”一旁的人继续起哄问道。
王习大笑几声:“哈哈哈。老实人?这世间哪有老实人?”
说着还用扇柄指着楼下忙着送茶水的小厮说道:“你是说那样的人吗?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他们若是有小爷这般的家世,恐怕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老实。”
“那是。王兄不仅出自琅玡王氏,如今您的伯父已经官至尚书左仆射。若是王兄再娶了公主,那可真是生来的富贵命,一生享之不尽啊。”
“没错,我就是那来自云端的男子。”
听到此处,饶是自认脸皮极厚的云翊都被呛了口茶水。
而容晅晔的脸,则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却不料,恰在此时,后方传来冷冰冰的一句:“琅琊王氏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是昭宁的声音!
容晅晔听出来了,将手放在唇间,示意云翊噤声。
随后小声说道:“公主在那里。”
云翊看向容晅晔眼神所指的方向,刚才那句话他也听到了。
公主在这里?
那岂不是……她也在?
刚才还在揶揄容晅晔的人,此时自己也有些心虚了.
对了对眼神,二人便匆匆离去了。
在二楼大堂的另一旁,临近的隔间窗户半开着,珠帘之后的人也将先前这番言论听得一清二楚。
容晅祚左手置于桌面上,已然握成拳状。
“王大人,这就是您的好侄子?”
王许之低头不语,他之前还向太子举荐过自己这位侄子。
他的儿子是决不能做驸马的。
可是他这侄子资质一般,若能娶了公主,笼络一方势力,做个富贵闲散人也是不吃亏的。
哪曾想,竟这般不争气。
见他不语,太子语气冰冷,继续说道:“长公主是孤的亲姐姐,难道孤的姐夫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哪怕只能做个闲人,那也得是这世间第一流的人物,才配得上我大周的长公主。”
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边昭宁和析木也不想再听下去,于是便打道回府了。
“公主,今日可还要出门?”春草躬身问道。
因为刚才出门是作男子打扮的,回到公主府,自然要更衣。
“嗯,着宫装。”
一炷香的时间后,天已经快黑了。
“阿木,去军营。”
公主去军营为何要穿宫装?
析木虽心有不解,但并不会多话。
“是。”
“把你的刀留下,配我的剑。”
析木闻言,快速解下腰间两柄短刀,拿起承影剑跟了上去。
玄甲军军营。
云翊这个月夜里都住在这里,说是替兄长看着云家军,实则一直在秦妧的营帐前方晃悠。
在这里住了十余天了,始终不曾见到秦妧的营帐夜里掌灯。
想来她应当是住在公主府了吧。
今日云翊本也只是在这里随意走走,却不想意外看到秦妧的营帐中闪着点点微光。
“她今日来了?”云翊心里想着,脚步已经不自觉地走了上去。
帐内的人听到脚步声后,凝息几瞬。
昭宁示意析木可以出去了。
析木奉命走出营帐,手上拿着承影剑。
刚掀开帐帘,便看到了快步前来的云翊。
析木还未说话,云翊便热情地说道:“秦将军,今日可有时间,与我比试一场。”
云翊还惦记着这事儿,决心要在秦妧面前挽回自己的男儿颜面。
析木没说话,人已经走向演武场。
兵器与三年前一致,云翊用的还是承影剑,上次输的是剑术,那这次便也还比剑术。
可是析木擅使刀。
几个回合下来,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云翊想要证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非得分个胜负,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
只是感觉哪里有些奇怪,是她的剑术退步了吗?
怎么感觉和三年前相比,不太像是一个武功路数。
罢了,她就是秦妧,不会有错。
“秦将军,承让了。”云翊适时停手,颇有风度地说道。
析木见比试结束,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转身便要离去。
云翊见状,立即叫住了她,“秦将军留步。”
析木闻言驻足转身,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云公子还有何事?”
云翊闻言,倏尔一笑,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应他。
“秦将军,你可婚配?”
云翊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