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门槛有一定高度,柳银羽连人带椅被抬进屋里。
将人送到这里,随行的两名侍卫便在门口守着。
金意初亲眼看到柳银羽坐着轮椅的时候人都傻了。
不是,你小子真瘸啊!?
柳银羽一袭白衣,这衣裳一看就知道造价不便宜。薄如蝉翼又能飘起的纱衣之下是波光粼粼的上等锦绣。胸前和衣摆的位置以银线绣着几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如果说一袭紫衣的柳银羽风流倜傥,眉眼含情;那一袭雪衣的柳银羽则是芝兰玉树,公子无双。
用金意初的话说就是——去油存清,死装值归零。
林逸风眸光微动,落在柳银羽身上的目光神愈发温和。见着柳银羽,他才明白意初弟弟说的“看脸可狙”是何意。
金意初都盯着看了好半晌才回神,他讷讷道,“柳公子,你这衣裳不便宜吧?”
涂深心中那点诡异的危机感瞬间瓦解。
夫君原来看的不是柳银羽,而是他的衣裳。
柳银羽:“……不贵。”
他扫了眼金意初身旁的男人,“林逸风?”
林逸风温声道,“我是。”
“这是小林大夫,是方仁堂林大夫的长子,医术了得,性人很好的。。”金意初简单说了几句,“那柳公子,那你与小林大夫慢慢聊,我和涂深去街上逛逛。”
说完,也不等柳银羽点头,牵着涂深就出门逛街去了。
大堂内,林逸风从容不迫,没有丝毫尴尬。
“柳公子可喝的惯松山白茶?”
柳银羽不在意喝什么茶,他现在对林逸风这个人更感兴趣。
“随便。”
林逸风替柳银羽倒了杯茶,“柳公子,请用茶。”
“我手疼,使不上力。”柳银羽靠坐在轮椅椅背上,眼眸深情地望着林逸风,唇角带着笑意,“不若小林大夫喂我喝,如何?”
林逸风,“可以。”他走到柳银羽身旁,端起茶杯送到柳银羽嘴唇旁,“柳公子请用茶。”
柳银羽避开,直起上半身,拉进与林逸风的距离,近到能闻到林逸风身上的草药清香。
他暧昧地看着林逸风,一字一句调笑着说,“小林大夫,不是这样喂的。而是用嘴来喂我。”
林逸风眉目动了动,“柳公子确定要我用嘴喂?”
柳银羽哼笑,“自然。”
“如你所愿。”林逸风将茶水尽数灌入口中,凑到柳银羽身旁,唇渐渐靠近柳银羽的唇。
柳银羽没成想林逸风竟然来真的,往后避了避,想说些什么。
林逸风紧随其后,在柳银羽开口的瞬间,将唇送了过去。
两人唇对着唇,眼睛都睁着,望入对方眼中。
柳银羽又不是真的想喝林逸风喝过的茶,抗拒地往后退。林逸风先一步将人扣住,双指在柳银羽喉结处一摸,柳银羽将口中渡过来的茶水咽下。
柳银羽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顿现,他猛地往后撤,狠狠瞪着林逸风,“林逸风你找死!”
林逸风目光落在柳银羽那因为茶水滋润而水润红艳的唇上,对柳银羽的愤怒视若无睹,“柳公子还喝么?”
柳银羽气得直接从轮椅上站起身,掐着林逸风的脖子,眉眼之中满是狠厉,“你胆子真大,不怕死么?”
林逸风抬手在柳银羽掐他脖子的那只手上飞快扎了几针,柳银羽的手顿时失力,使不上力。
林逸风脱困,他丝毫不在意脖子上鲜红的指痕,“柳公子这腿疾不就被我治好了。”
柳银羽气笑了。
“我腿没瘸!用得到你治?”
林逸风坐下喝了口茶,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抹在脖间,掩盖鲜明的指痕。
“现在没瘸,但过几月可就不一定了。”
柳银羽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柳公子,若我诊断没错。你幼年时双膝受过重伤,看脉象不似被重物敲击,而是久跪,血气不行,长此以往经年累月导致的,在那之后,平时走路都很艰难。”
“柳公子找了位庸医,开了猛药。每次喝完药便能行走自如,却不知双膝脆弱的经脉被猛药长期冲刷,早已脆弱如枯枝败叶,现如今已离瘫痪不久了。”
柳银羽脸上没了神色,看林逸风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林逸风温和地看着他,“柳公子的腿疾我能治好,只看你想不想治。”
柳银羽眯了眯眼眸:“你有什么条件?”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我娶回郡守府。”林逸风眉宇柔和,声音儒雅清润,“我便替你治好这双腿。”
柳银羽没料想是这个条件,他狐疑道,“你若是想要金沙河淘金的两个名额,我可以给你。”
林逸风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缺黄白之物。”
柳银羽蹙眉,“你若是想依仗我姑姆,我也可以替你引荐。”
“我对权势并无兴趣。”林逸风伸手揽住柳银羽的脖颈,将人带到身前,在那润泽的唇上印下一吻。
柳银羽猛地将人推开,“你……!”
林逸风被推开也不恼,脸上依旧和煦温柔,“我只是看上了你这张脸和身子。”
意初弟弟言之有理,柳银羽此人除了脸和身子之外,没有旁的可取之处。
林逸风笑了笑。
但这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