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婚宴结束,金意初吃完喜酒回到金府,脑子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时,涂深那声乖糯的“喵”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奇奇怪怪而且还……瑟瑟的。
金意初迟钝地想到什么,挣扎着坐起身,扒开自己的衣襟。毫无意外地发现胸口皮肤上赫然留着一抹涩情的红印子。
啊……
涂深弄的。
“夫君你睡了么?”涂深的声音隔着一扇门,清晰地传入金意初耳中。
金意初没骨头似地躺回床上,慢吞吞地说,“……没睡。”
涂深谨慎地保持自己平日里的人设,他面无表情地抱着被子站在门外,语气确实腼腆忸怩,“那我可以进来么夫君?”
金意初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半睁不睁, “进。”
涂深推开门,搂着自己的被子进屋。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金意初卧房内间,挑开床帐。
便看到金意初衣襟散乱地躺在床上,朦胧的醉眼之中满是迷茫,脸上带着几分酒醉的薄红。如雪中红梅,白里透红,令人浮想联翩。
涂深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手上拎着的被子“吧嗒”一声落在地板上。
金意初被这不大的声响唤回神志,猫儿眼似的眸中渐渐露出几分清醒。
他看清了床前站着的人是涂深。
啊……是涂深。
金意初还惦记着被涂深嘬了一口的事,眼神超凶地瞪了眼他,“涂深……坏登西!”
涂深被瞪得呼吸都沉了几分,他将地上的被子踹到一边。坐在床上望着喝醉酒的人,眸底绵绵情意汹涌而出,他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着金意初,“夫君为何说涂深是坏东西?”
“夫君不喜欢涂深么?”
金意初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晕乎乎的脑子才想明白两个问题,他瘪瘪嘴,“涂深咬我!坏登西!”
“不喜欢他!”
涂深呼吸一滞,脸上维持不住任何表情。他紧紧盯着金意初的眼睛,声音放得又轻又低,“为什么不喜欢涂深?”
金意初咧着嘴傻乐,“不喜欢涂深。”
涂深意识到什么,眸子微微放大,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喜欢涂深。”
金意初眨了下眼睛,困意连连,说话都含糊不清,“喜翻兔沈……”说完,眼睛彻底闭上,呼吸逐渐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涂深抿紧的唇角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扬起,他盯着金意初纯洁无忧的睡颜,俯身重重吻了一下金意初的眉间,久久才分开。
“算了……”涂深轻声道。
方才金意初一句“不喜欢涂深”就让他心碎。若是自己今晚真趁人之危把人睡了,明日金意初醒来知道了,肯定生气。
涂深倒不怕金意初生气,只怕他不理自己。
还是……慢慢来吧。
涂深捡起地上的被子,在金意初屋里的美人榻上对付了一宿。
半夜金意初发出小奶猫似的呜呜声,闭着眼睛到处找水喝。
涂深笑了一下,用温开水泡了蜂蜜,喂给金意初喝。
金意初喝了甜甜的蜂蜜水,满足地舔了舔唇,眉宇也随之舒展开来。
涂深将杯中剩下的蜂蜜水喝完,却怎么都解不了渴。
*
早上睡醒时,金意初脑子嗡嗡的。半天没想明白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干什么。
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想起来他昨晚在喜宴在贪嘴,把那瓶红果酒全给喝完了,一滴不剩。
然后就醉了,涂深将他送回屋后便走了。然后他自己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金意初没觉得忘记了什么,确定这就是所有记忆。他撩起床帐下床,一抬眼就看到美人榻上多出来的被子。
涂深裹着被子睡在榻上,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这会儿还在睡着。
金意初立即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从推门而出。轻轻将房门带上。一个转身,险些被突然出现又一脸姨母笑的管事吓一跳。
“!”
“吓死我了!”金意初小声抱怨,“管事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管事不愧是管事,从来不和主子顶嘴,也不解释。只是说,“下回小的会大声一点走路。”
金意初听到管事这么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倒也不必……是我自己没听到。”
管事瞥了眼金意初身后紧闭的房门,“少君还在睡呢?”
金意初“嗯”了声。
管事脸都笑成了菊花,“那小的这就让厨房备些补气血的药膳,少爷和少君都得好好补补。”
“补什么?”金意初不明所以,“正常吃就好。春卷可以多来几个,脆脆的很好吃。”
管事看看金意初,又看看他身后的房门,“……这不好吧。老爷和主君走之前特意交代过小的,等少爷和少君圆房之后每日至少要吃一顿药膳。”
金意初倒吸一口凉气,“谁、是谁造谣?!我和涂深清清白白……”咦,好像也不是很清白,亲了好多次了,小手也常常牵在一起。
昨晚涂深还睡他屋里——等等。
管事难不成就是因为知道涂深睡他屋里,才想当然的以为他们圆房了吧?!
金意初气呼呼地瞪了眼管事,眼中满是谴责和控诉。
他龇牙咧嘴的解释,“我昨晚喝醉了,涂深只是……”
管事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少爷喝醉 ,和少君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