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低笑一声,“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看阿娘,到午时吃过饭我们再下山去历练。”
程笙欣喜的点着头,“好呀好呀。”
周无漾看着程笙的样子,不由得弯起唇角,同程辞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程辞颔首,“阿笙,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夜色微凉,两人并肩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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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
沿炣山的铜铃在暖风里轻轻摇晃,程辞将竹制酒壶系上腰间,嗅着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和药香。
周无漾接过程笙的药箱,程笙满脸笑意蹦跶着走在前面,一行人走出沿炣山山门。
各宗门弟子往往都是御剑而行,只是今日程笙提到,“即是在江湖中历练,就要有江湖中人的样子。”
江寻最是赞同,于是几人又改为骑马。
一行五骑自远山而来,马蹄声如急雨般敲打着青石板路,惊起了道旁柳树上栖息的鸟雀。
走在最中间身骑白马又一身玄衣的是程辞,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和竹笛,面容俊朗,眉目张扬,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众人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前面就到白城了吧。”
程辞侧首,看见程笙正兴奋地指着远处的城门。
江寻朗声一笑,“阿笙别急,咱们这就进城了。”
程辞一夹马腹,□□那匹通体雪白的马长嘶一声,向前冲去。
江寻见状也加速赶了上去。
周无漾走在程笙身边,不放心的问道,“你可以吗?”
程笙挑下眉,“当然可以。
周无漾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也是,毕竟程辞都没有担心,那自然不会有事。
众人纷纷加速,五道身影如箭般划过,引得路边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城门近在咫尺,程辞放缓速度。
守城人刚要阻拦,只见他左手一扬,一枚银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被守城人接住,那人定睛一看,眼里尽是尊敬,恭敬地后退到一边。
江寻啧了一声,嬉笑道,“这沿炣山的名声就是不一样啊。”
程辞接过银牌,不疾不徐的穿过城门,马蹄声荡起清越回响。
白城内街市繁华,小巷流水纵横不绝,青石板路两侧商铺鳞次栉比。
几人见状便跳下马,牵着马前行。
鲜衣白马,少年风光,一生中最春风得意的场景也不过如此。
一行人牵着马,且行且笑,行至桥边。
石桥如带,前挽朱阁,后挽翠楼,桥下清波潋滟,柳丝拂水,桥上日光碎金,步步生辉,将其踏碎又弥合。
程笙趴在桥边,笑里生花,“好漂亮呀。”
众人闻言停下,贴着桥一侧,纷纷感叹,“确是好景。”
江寻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见过这里的,竟然给漏了。哎,程辞,你上次来这了没?”
程辞摇摇头,“我也没有。”
他转过身倚着桥,看着天边云蒸霞蔚,一手牵着马,一手转着玉笛。
这一幕落在临街绣楼上的姑娘们眼里,激起一阵窃窃私语。
程辞似有所觉,抬眸望去。阳光穿过楼阁飞檐,在他五官精致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并不似寻常登徒浪子一般,纵使再张扬不羁,也是出身医门世家,礼数和尊敬从来不会少半分。
他微微颔首,眸光含笑却又清正如秋水。这般作态反倒让楼上姑娘们红了脸,有胆子大的竟将手中绢帕折成飞鸟状抛下。
绢帕飘飘荡荡的落在马前,江寻哦呦一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程辞轻笑一声,衣袖轻拂,那帕子便如被无形之手拖着,缓缓飞回楼栏之上。
这是一首“流云袖”术法施展,楼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程兄这招“物归原主”使得妙”,江寻打趣道。
墨勒看着程辞又看看那些姑娘,“我们再这般招摇再不走怕是要被全程的绢帕淹了。”
程辞闻言挑眉一笑,玉笛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墨兄此言差矣,白城女儿家的热情,岂能用'招摇‘二字轻慢?"话虽如此,他还是轻拍马颈,示意众人继续前行。
桥下流水淙淙,几尾红鲤追着他们的倒影游弋。
暮色四合时,众人行至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