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宗,覆灭。
当晨曦再次降临白城时,百姓们发现,那座曾经不可一世的宗门,已成废墟。
程辞一行人立于城外山巅,遥望朝阳。
“接下来去哪?”江寻伸了个懒腰。
程辞看向远方,眸色深邃:“千衍门。”
青霄宗覆灭的消息如野火般烧遍白城,百姓们欢呼雀跃,而程辞一行人却未多做停留。
“千衍门旧址在西南三百里的瘴气林深处。”墨勒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指尖点在蜿蜒的山脉之间,“当年我们灭的只是他们的分支,主支一直隐世不出。”
程笙指尖轻抚腰间银针,若有所思:“若主支现世,蛊术只会更强。”
周无漾抬眸,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陈知南和路清野何时能到?”
江寻抱臂倚在树下,懒洋洋道:“陈知南传信说已至瘴气林边缘,路清野……”他顿了顿,嘴角微抽,“他说要‘先看看风水’。”
程辞轻笑一声,玉笛在掌心转了个圈:“那便不等了,先进山。”
——
瘴气林深处,古木参天,雾气浓稠如墨。
众人屏息前行,脚下腐叶沙沙作响。程笙指尖捻着一枚解毒丹,随时防备瘴气侵袭。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铃铛声。
“是姜棠的剑穗铃!”江寻神色一凝。
程辞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树皮上刻着一道极浅的符纹,若不细看,几乎与树纹融为一体。
“陈知南的标记。”周无漾低声道,“他在指路。”
顺着符纹指引,众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入口。洞口被藤蔓遮掩,内里幽深漆黑。
“进去?”墨勒皱眉,机关匣已在手。
程辞尚未答话,洞内忽地传来一声轻笑——
“诸位,久等了。”
一道修长身影自黑暗中走出,蓝色长袍上银线绣着繁复符咒,腰间悬着一串古铜铃铛。
陈知南眉眼含笑,指尖还夹着一张未燃尽的符纸。
在他身后,路清野抱臂而立,玄衣上的暗纹在微弱天光下流转如活物,脚下地面隐约浮现阵法光华。
“你们再不来,这山洞的阵法我可要改第三遍了。”路清野淡淡道。
程辞挑眉:“看来你们已经探过路了?”
陈知南晃了晃手中符纸,笑意狡黠:“千衍门主支可是一直行善本分,至于别的我也不知道。而且这里不仅探过,还留了点‘小礼物’给他们。”
——
山洞深处,潮湿阴冷。
陈知南的符纸悬浮在前方照明,幽蓝火光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蛊虫卵。程笙银针飞射,将那些卵尽数销毁。
“蛊术果然不同。”周无漾指尖轻触岩壁上一道血痕,“以血养蛊,难怪能操控青霄宗。”
路清野忽然停下脚步,掌心按在地面:“前面有阵法波动。”
话音未落,整个山洞骤然震颤!岩壁上的蛊虫卵齐齐爆裂,黑雾如潮水般涌来!
“退!”程辞玉笛横挥,气劲荡开黑雾,然而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血色符文从裂缝中浮出——
是困阵!
“路清野!”江寻厉喝。
路清野双手结印,玄衣无风自动,脚下阵法光华大盛,与血色符文悍然相撞!两股力量交锋的刹那,山洞顶部轰然塌陷!
巨石砸落的瞬间,周无漾施法将几人卷入一旁。
“砰!”
尘烟散尽,众人跌入一处狭窄的岩缝中。头顶已被塌陷的巨石封死,唯有陈知南的符纸还在幽幽燃烧。
“路清野,你这阵法对冲得可真够狠的。”姜棠拍着衣袖上的灰,没好气道。
路清野冷着脸:“若非如此,现在我们已经成了蛊虫的养料。”
程辞环顾四周,岩缝尽头竟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看来千衍门在这里藏了不少东西。”
周无漾忽然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门后有活物。”
铁门上的锁链早已腐朽,程辞轻轻一推——
“吱呀。”
门内是一间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鼎,鼎中黑血沸腾,无数蛊虫在其中翻滚。而鼎旁,竟跪坐着一名红衣女子,长发遮面,手腕脚踝皆被符链锁住。
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你们……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程笙长鞭一抖,银针已夹在指间:“你是谁?”
女子低低笑了起来,锁链哗啦作响:“我是……最后的‘蛊母’。”
她猛地抬手,鼎中黑血骤然沸腾!无数蛊虫如浪潮般扑向众人——
“小心!”程辞长剑疾挥,剑气纵横,却见那些蛊虫在半空中突然僵住,继而纷纷坠落。
陈知南的符纸不知何时已贴在青铜鼎上,朱砂符文如活物般蔓延,将整座鼎死死封印。
“啧,真当符咒师是摆设?”他弹了弹衣袖,看向那女子,“说吧,谁把你锁在这儿的?”
女子死死盯着他,忽然疯狂大笑:“你们逃不掉的……‘他’已经醒了……整个千衍门,都是‘他’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