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忽然抬头,眸光坚定:“哥哥,我要救他。”
程笙用起聚魂之术,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少年的眉心。
“阿笙?”程辞担忧的皱眉。
她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
程笙的意识沉入一片黑暗。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
这是魂魄消散前的最后一片空间,是生死之间的缝隙。
她向前走去,脚下泛起涟漪,像是踩在水面上。
程笙左手浮现莲花印记,双手结印,用心凝聚感受。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缓缓盛开一株莲花,重瓣层叠,莹白如雪,花心泛着淡淡的金色。
它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花瓣舒展。
现实之中,众人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缕缕细碎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那是少年残存的魂魄碎片。
程笙掌心盘旋,渐渐凝成一朵莲花的形状——重瓣莲花,晶莹剔透。
那些光点落入少年心口。
她将莲花轻轻移到少年的胸口处。
刹那间,莲花的白光如水波般扩散,那光芒温柔地包裹住他的身体,皮肤上的灰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鲜活的血色。
“这是……”陈知南手中的符纸无风自动。
程辞猛地看向程笙。
她左瞳中莲花印记还未消散,笑眼弯弯,“我自创的,就叫永生花吧。”
少年胸膛开始起伏,睫毛微微颤动,最终睁开了眼睛。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人高喊“神医”,有人跪地叩拜。
他茫然地看着众人,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程笙收回手,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却带着满足的笑意:“你活过来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才低声道:“……谢谢。”
夜深,客栈内。
程辞坐在窗边,手中握着断剑,剑身已经彻底断裂,再也无法修复。他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思绪飘远。
“哥哥。”程笙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药汤,“你的伤需要调理。”
程辞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下,而是看着她:“阿笙,那朵永生花……到底是什么?”
程笙沉默片刻,最终轻声道:“聚魂之术的极致,便是以魂魄为引,重塑生机。永生花……是我第一次尝试,但它不需要任何代价,只是纯粹的生命之力。”
程辞皱眉:“可它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医术。”
程笙笑了笑,眸光清澈:“医者救死扶伤,本就不该有界限。”
程辞不再多问,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
程笙似乎又有灵感,“既然聚魂之术可以凝结永生花,那散魂之术是不是也可以做成别的。”
程辞思索一下,“应该...可以。”
程笙笑笑,“那我之后就试一试。”
窗外,月光洒落,白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
清晨的白城笼罩在薄雾中,沿街的茶摊飘出袅袅热气。
程辞一行人围坐在木桌旁,桌上摆着几笼刚出笼的包子,江寻正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第三个。
“陈大符师,”墨勒忽然用筷子敲了敲碗沿,眯起眼睛,“你们千衍门到底还有多少烂摊子没收拾完?先是分支搞蛊虫,现在又蹦出来个借命的老怪物。”
陈知南正捧着茶盏慢悠悠吹着热气,闻言手一抖,差点洒了茶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了多少次,我是主支的人,主支早就跟那群玩蛊的划清界限了。”
“划清界限?”程辞挑眉,“那这次初代门主借命续命的事,你怎么不知道?”
陈知南一噎,悻悻道:“那老妖怪躲了三百年,我们主支也找了他三百年……”
路清野冷不丁插话:“所以你们千衍门主支到底是干什么的?”
“画符的!”陈知南没好气地从袖中甩出一沓朱砂符纸,“降妖除魔,——谁跟那群虫子玩阴的!”
众人哄笑起来,连一向冷淡的姜棠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程辞放下茶盏,玉笛在指间转了个圈:“既然事情暂了,我们该分头行动了。”他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剑鞘,“佩剑已断,我得去趟铸剑海。”
“传闻中那个老头还在?”江寻来了兴致,“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