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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Part.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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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7

小巷口离别墅不算远,但颜烁只看到二人靠得很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被周书郡的身影挡住,说话声也小,压根听不清。

稀稀落落的几个字眼,也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是明显在吵架。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个人在跟周书郡说话的时候,胆怯又鬼迷日眼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又在对视上的那一刻迅速转移视线,就好像大白天见鬼了似的。

谈话没有持续很久,周书郡回来时,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平淡,对他展露的笑却很疲倦,令颜烁不由得担心,但也非常疑惑他到底瞒了他什么,为什么丝毫不愿意透露。

“他……”颜烁斟酌着该怎么问,“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当时周书郡沉默了很久,与他对视了很久,那个眼神,颜烁在午夜梦回时总是在眼前徘徊,梦里会曲解成他无声的求救信号,至于现实,周书郡虽点了头,但下一秒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地说着晦涩难懂的哑语。

他说:“有些事当下没处理好,以后再想翻旧账,反而才是最吃亏,最不幸的行为。”

颜烁不喜欢他这样的表达形式,他根本不懂,只是问他:“不能跟我说吗?”

“……嗯。”

周书郡环住他的腰,贴近他的胸口聆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别问好吗,对不起。”

他不愿意说,颜烁也不能硬撬不开他的嘴,他表面上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告诉他不想说就不说了,但心里却感到失落和挫败。

因为他的爱人并没有对他坦诚相待,周书郡的过去或许遇到过很多挫折和苦难,强行让他回忆起来之前痛苦的日子,大概是很过分,还有点没礼貌、没分寸的。

也是因为,颜烁从小到大,除了疾病和最近两年遇到的各种疑难,他还没遇到过其它的人生坎坷和烦恼。

所以他不懂为什么寻求别人的安慰和帮助,对于一个人来说能这么难开口。

难道他不想倾诉吗?

难道是他不够可靠?

不过仔细一想,要是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就能没事的话,倒是他异想天开了。不是所有事只发泄下情绪,靠眼泪就能解决问题的。

成年人都认为棘手的问题,却发生在了青春期的他们身上,难免感到荒谬无力。

但不代表就这么草草了事。

颜烁想得很清楚,既然他想和周书郡共度一生,那么周书郡的事就是他的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这才是他憧憬的、他认为的爱情。

可一边他和周书郡的这层间隙还没补上,家里边又出事了……

颜才因为不听医生的劝告,擅自加强厌恶治疗的强度。现在人已经躺在医院挂水了,那时候正是凌晨半夜三更。

如果不是颜烁夜里心里不踏实睡不着,还不知道颜才要在厕所吐多久。

颜才对自己真的非常恨心,每天强迫自己看从医院借来的手术纪录片,捏着血袋逼迫自己去触碰,盯到再也不晕为止,严重了晕倒了就再起来继续看,反反复复折磨自己,不死就往死里折腾,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

长此以往下去,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直到某天,他拿刀割腕。

孟康宁和颜润除了为自己孩子着急,或许还有些心疼,剩下的尽是些批评无奈的话,所以后来颜烁没让他们跟过来,只和周书郡两人去了医院负责照顾颜才。

偏偏作为家属的颜烁,根本不清楚医生问的PTSD心理创伤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颜烁急得焦头烂额,绞尽脑汁地去想颜才到底能因为什么而精神萎靡,他跟医生说了很多都不符合,就连周书郡他都搬出来了,医生还是摇头:“患者曾经跟我同事咨询过,他并不是失恋型抑郁,至于他的晕血症,也是因为童年时期可能是目睹了亲近的人大出血或者自身经历上发生过类似的场景。”

那晚他拜托医生帮他联系之前跟颜才聊过的医生,只可惜从他那里得知的,却是他的弟弟连医生都不肯信任,只字不提。

周书郡连夜陪他,看着颜烁因为颜才的事睡不着觉在这发愁,哄着点想让他早点去睡觉,“颜烁,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颜才这里有我,你回家躺着好不好?”

“我睡不着,我放心不下。”

“我跟医生买了点褪黑素,和糖一样好吃,晚上吃了就能睡着了。”周书郡轻轻拍着他的胳膊,温声道:“颜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还有你父母他们担心好吗?”

来回拉扯了几句,颜烁还是妥协了,起身走到颜才床边,看着他瘦了一圈的细手腕,心痛如绞得难受,摸了摸他的头发,“弟弟,哥先回家了,明天早点来看你,晚安。”

听到这声呼唤,颜才缓缓睁开双眼,半眯着眼对他微弯唇角,声音沙哑:“晚安。”

颜烁眼角含泪看了他一会儿,又怕他看到自己哭鼻子,连忙提上装了褪黑素软糖的塑料袋走了出去,接着进了电梯,摁下2楼。

心理健康科室的门上贴着方筠医生的电话,颜烁存在手机里备注好后才离开,等到第二天白天跟方医生约了咨询,和他讨论了许多关于颜才的精神问题,还有之前颜才来咨询时都问过什么,尽可能的多了解。

“谢谢你方医生。”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方筠站起身送送他,视线瞬间锁定在颜烁疲倦的黑眼圈,他叹了口气,“等一下颜烁同学。”

颜烁回头望向方筠,以为他要补充什么,“方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方筠医生说道:“我知道,你很爱自己的弟弟,但是呢,从今天的谈话来看,我反而发现有心理问题的不只是他。”

“……”

颜烁愣了愣,表情很淡然,“是吗。”

“颜烁,在医生面前可以不用把病情藏起来,就像你说的,哪怕是再难以启齿的事,其实说出来再妥善解决了,就远比自己胡思乱想要轻松得多,你也应该该亲身尝试的。”

只能说医生不愧是医生,特别是像颜烁这类容易暴露心思的青少年,在专业有心的精神科医生面前,就像是有读心术般神奇,还能被动操控,引导对方倾泻心事。

“我就是……想不通,不理解。”颜烁神情痛苦,眉头拧成一股绳,“为什么我拿他们当成我最重要的人,可他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什么都瞒着我。”

“我的亲弟弟,我的恋人。”

“甚至我的父母。”

“我有什么事都能告诉他们,再不堪的过往我都能一字不差地说出口,可为什么坦白对他们来说那么难?我不懂,说实话很累吗?不应该是圆谎更累吗?”

方筠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人的倾诉方式有很多,又或者有什么有口不能言的苦衷在,这些都需要时间过渡,你可以这么想,既然家人对你的关心和爱是肯定的,那么他们无论做出什么不切实际伤害到你的行为,大概率就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颜烁苦笑着抱怨起来,“那都是他们自以为是,我强调了很多遍我不需要被这样区别对待,可我怎么声张我内心真正想要的,他们都当成耳旁风,根本不会听我说,依然自顾自地对我‘好’。”

“我也好累,有时候我真的想撒手不管,因为我也的确……做不了什么。”

“这才是我最难受的地方。”说到这里,颜烁的声音颤得更厉害,低头掩面而泣,“我想救救我的弟弟,可我做不了什么。”

“我想帮我的男朋友走出童年阴影,可我连他过去的生活是怎样的都不知道,所以我不管怎么做,都捂不热他。”

“方医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任何领域的专家所学所用,都是从书上照葫芦画瓢,年事较高的凭见多识广,方筠从医也有五年的经验,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切身体验过的社会生活经历少之又少,他能做的只有开处方签,劝说安慰,对于到底怎么解决现实问题,再厉害的专家也不是神佛知音,他就算有心也无力。

“早熟不是件好事。”

方筠依旧以旁观者、智者的角度看待,“过分不符合现阶段年龄的成熟,都很残忍,因为碍于很多外因,就算你们参透很多前景,也像你说的无能为力,不如不去想。”

不去想,不去想……

如果能做到不去想,干嘛还问你。

颜烁还是第一次戾气那么重,只能怨自己把心理医生想得太伟大,还是降低预期值,态度良好地请求方筠能尽力而为,早日帮他撬开颜才的嘴,早日康复成健康的他。

医生没有办法,颜烁心里又实在难受得放不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开了个临时茶话会,把他知道的所有令他烦恼的事,毫无保留地都告诉给了他最信任的两位朋友。

但没想到,这次被凶的人是他。

因为是下午,所以颜烁和陶清和两人去找张代鑫时,他正去实验小学接他妹妹。

张代筝滑着滑板很酷地出场,落地后脚踩了下边缘利落收板,紧接着就笑逐颜开地往张代鑫哪儿扑过去抱住:“哥哥!”

“这会儿刹车居然这么稳,是不是在幼儿园刻苦训练了?”张代鑫笑着揪揪她鼻子。

“那可是,我可都是为了让你对我……”张代筝停顿了下,认真思考今天新学的成语,自豪地念念有词:“刮、目、相、看。”

接到张代筝后,张代鑫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夺走得严严实实,因为他们兄妹俩无话不谈,明明年龄差了个十二三岁,通常都说三岁一代沟,可看他俩就不一样。

“听老师说,你今天被隔壁班一个小男孩欺负了?”张代鑫说道,“但是你先动的手,所以老师跟我说要惩罚你在家三天反省。”

“对啊。”张代筝滑着滑板,表情坦荡,“我看到他掀孟非的裙子,就拿了老师的戒尺打他的屁股了,我这叫替天行道。”

表面上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初颜烁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去了张代鑫家,第一次留宿才发现,晚上的张代筝变得沉默寡言、内向,不愿意和爸爸妈妈多说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张代鑫的父母都是律师,某种层面上来说的确有点无聊无趣,不过小孩子都喜欢跟能闹腾的同龄人玩是没错,但也不该和亲生父母生疏到这个地步才对。

这时候,张代鑫就在晚饭后提出要去张代筝房间和她单独待会儿。

回来后才告诉他们,张代鑫看出张代筝碍于他们在场,几次三番偷偷看他,想说点什么又遮遮掩掩,他才特意去跟妹妹聊了。

“她故意把那个小男孩拉到离办公室近点才打的他,其实就是为了不上学。”

“为什么不想上学?”颜烁问。

幼儿园不都是交朋友、吃喝拉撒睡嘛,反正在他印象里幼儿园可美好了。

张代鑫拆了包薯片倒在碟子里,端到他们面前一块儿吃,说道:“我爸妈对我们管得都挺严格的,像张代筝上的这个幼儿园是云浦数一数二的私立院校,经常考试,学的东西不比小学少,要是考不好的话还得被爸妈和老师批评,她压力当然大了。”

故意打人逃学,这要是被父母知道少不了一顿板子和唾沫星子,但张代筝要是不说,谁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妹妹,和你感情真好,无话不谈的,连这种事都那么诚实地告诉你了。”

颜烁想起小时候的颜才也是这样,跟他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能告诉给其他人的,他们都会主动互相当对方的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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