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过得很快,眨眼就下课了,刚刚发生的事郁瓯转头就忘了。
他在很多方面都健忘。
不论轻重。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历史老师就是那个寡言的蓝衫老头。
转念一想,倒是挺符合他气质。
蓝色忧郁。
第一节课损失惨重。
教室瘫倒一片。
历史课讲了挺多在初中没听说过的野史,不过很大一部分还是把初中知识的二次加工再以扩充。
郁瓯没觉得什么。
同学们糟老罪了。
老师讲课非常催眠,就连突如其来一声炸也不能敲醒沉睡的心灵。
指尖挑着笔不时转动,望着桌上凌乱的笔记,红蓝黑三线交替在一起,没干透的墨液沾到郁瓯小拇指上。
视线又开始飘忽起来,顺着黑板的粉笔字一直溜到讲桌,再往后是一排排窝在桌面的脑袋。
嗯?
郁瓯感到不解。
倒数第三排的座位上,夏杌撑着下巴,手轻轻拨开书本。
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郁瓯座位在夏杌右后方最后排。
教导主任搞偷袭的圣地。
靠着墙,因为是临时座位,没有同桌,进而拥有比其他人多的空间。
他侧过身,散漫倚在墙上。
视线停留在原地,手不由伸向桌下外倾的腿,摸了摸上次擦伤的地方,呆愣半天,默默收回视线,嘴里轻声喃喃:“早就好了啊…”
风刮的窗外树叶唰唰,粉笔头在黑板上摩擦,白色粉尘在阳光下飞舞,教室偶尔吵闹。
任课老师总抓不住真正开小差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熬到上午最后节课下。
铃声刚响起,就引起一阵轰动。
楼上楼下全是沉闷的咚咚声。
随说这不是第一次,但郁瓯还是不太适应。
毕竟他没有每次吃饭都要跑1000的魄力。
郁瓯探出头看眼走廊外。
乌压压一片全是脑袋,他猛抽一口气,摆摆头。
收回脑袋不慌不忙收拾起桌子,走廊上全是奔跑的吃饭人,班上人不论男女都抡起袖子朝外冲。
每个人眼里都是对饭的渴望。
不过两秒,教室里跑的只剩下几个人。
……
堪比丧尸大逃杀。
“不吃饭吗?”
“啊?”身旁传来声响,郁瓯从刚才场面里脱离出来,循声抬头。
一双琥珀色眸子紧盯着自己。
看到对方郁瓯下意识回答:“吃。”
或许是背着光,那双眼睛没有平日那般清亮。
夏杌低头笑了两声。
“吃,你还搞这么慢,瓯瓯,不是刚开了,你应该知道,晚去一秒就会痛失一份饭和一个座位。小心待会儿不是没得吃就是蹲着吃!”
大大咧咧,蒋匙唰的一下从夏杌身后蹦出,笑嘻嘻的看着他。
“小瓯瓯啊,七城八中有一个规则怪谈,我好像没告诉你。”蒋匙歪嘴一笑,眼珠滴溜转,凑到郁瓯耳边悄悄说。
怪谈?郁瓯疑惑的摇了摇头,好奇询问:“什么?”
蒋匙摸摸脑袋,“混了快一大周了,应该琢磨透了。”
郁瓯:“我有点笨。”
“唉。”
一声叹息后。
郁瓯见蒋匙摇摇脑袋,把手放到他肩上重重拍了拍。
“就是…”
郁瓯:?
不等夏杌反应,二人就飞了出去。
夏杌:???
在郁瓯震惊的目光中,自己被迫冲了出去。
??
蒋匙哈哈大笑:“规则就是:落最后的是狗!!”
“等等!下楼梯慢点。”
郁瓯感觉自己腿抖成电钻了。
震惊之余,他抽空回头看了眼。
夏杌跟在后面,嘴上不停让蒋匙跑慢点。
蒋匙不管不顾,嘴上不饶人:“最后是狗,跑快点,消耗消耗,等会儿可以多吃点,不亏。”
夏杌没忍住抛个白眼,郁瓯看见他额前碎发被风吹了起来,头顶不知何时冒出根呆毛。
跟着夏杌的步子,一上一下。
Q Q弹弹。
有点可爱。
还有点搞笑。
他没忍住笑出声。
夏杌却没心情纠结对方笑什么,看他转头不看路,担心喊着:“看路啊!”
食堂。
被迫1000的郁瓯,此时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午饭,提不起任何食欲。
天气炎热,豆大汗珠蹭蹭往出冒。
额头的汗流到脸颊,他掏出纸巾擦了擦。
桌对面,夏杌情况明显好一点。
相比于自己的猴屁脸,对方只是冒点汗。
郁瓯最不擅长,最讨厌跑步。
夏杌喝了口汤,习以为常道:“还是淡”
说罢又提起筷子夹了片青菜,塞进嘴里,一副吃饱就行的样子。
“哎呀”蒋匙囫囵吞枣般往嘴里喂,看都不看一眼。
郁瓯已经看蒋匙吃了□□颗花椒了。
不麻?他很震惊。
并很快得出结论:今天的蒋匙非常饿,昨天就不是这样。
蒋匙没发现郁瓯看自己,继续劝:“食堂不就这样吗,你打点肉嘛,肉有味儿。”嘴塞满了肉,“有的吃就不错了,高二了,既没高一下课早,又没高三待遇好,将就将就过去了。”说完又猛灌一口汤,哽着脖咽下去,活像是打了胜仗的兵。
“那你今天吃这么多,谁和你抢?”夏杌说。
“今天有肉啊!算了,和你说不清。”
说着,蒋匙又塞口肉。
郁瓯筷子随意拨了拨餐盘里的青菜叶子。
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意识到什么,支起身子看了看周围,“闫一绎呢,他不吃吗?”
“哦”
蒋匙咽下口饭,说,“他一会就来,等人呢。”
“不过你咋不吃呢,小瓯瓯,不喜欢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