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马克西姆夫人带着布斯巴顿的学生回到马车休息。
马车内部挥手一变,变成了宽敞的四人寝室,厕所淋浴间客厅一应俱全。
瑞安、皮埃尔和另外两个同学分到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内的铜灯将瑞安的影子投在绣着星月的帷幔上。
他蜷缩在丝绒沙发里,皮埃尔在浴室里用法语哼着古怪的歌谣,水声掩盖了他过快的心跳。
窗外,霍格沃茨的夜色静谧,黑湖的水面映着月光像洒了一层碎银。
瑞安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熟悉的字迹:
“午夜,黑湖旁见。——G.W.”
他咬了咬脸颊内的软肉,这是瑞安紧张时的小习惯。
乔治知道,乔治似乎总是知道。
六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们在陋居旁的森林里相遇,乔治和弗雷德抢一把破旧的扫帚,差点撞上瑞安正在救助的雏鸟。
后来,他们成了玩伴,一起偷吃莫丽夫人烤的苹果派,一起在溪边放纸船,乔治总会单独给他表演一些小把戏——有时是迷你烟火,有时是花瓣变蝴蝶。
而后的六年,两人却因大大小小的琐事始终无法相见,只能靠书信联系。
瑞安在布斯巴顿,乔治在霍格沃茨。
信纸上两人的字迹慢慢从歪歪扭扭变得成熟,但乔治的每一封信末尾,总会画一只小小的兔子,旁边潦草地写个“G.W.”。
瑞安深吸一口气披上斗篷,悄悄溜出马车。
黑湖的岸边,夜风轻拂,带着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清冽。
瑞安踩着柔软的草地,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膛。
然后,他看见了乔治。
红发少年背对着他,站在湖边,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纸船。
听到脚步声,乔治转过身,浅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你来了。”
他笑了,声音比记忆中低沉,却仍然带着那种熟悉的、懒洋洋的调子,他嘴角扬起那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皮埃尔那家伙没拦着你?”
“他又不是弗雷德。”瑞安小声嘟囔,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斗篷边缘
乔治低笑一声,走近几步,把纸船递给他:“给你的。”
瑞安接过纸船轻轻展开,里面没有烟火也没有蝴蝶,只有一行字: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就在瑞安指尖愣神的瞬间,整片黑湖突然亮了起来。
上百只发光的纸船在水面铺开,船头承载着微缩的记忆场景:陋居后院分享的苹果派,溪边放纸船的夏日,甚至精确还原了布斯巴顿天文塔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