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天入职的保姆,其他人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却对颜瑾赞不绝口。
这天下午,趁着颜瑾去市场采购的空档。
许泽慧站在欧婉芸的卧室门前,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熨烫平整的制服,又将水果精心摆盘,确保每一处都保持着最佳状态。
“夫人。”她轻轻叩门,声音刻意放得柔和,“我给您送些水果来。”
得到应允后,许泽慧推门而入。
“小少爷快出生了,胎教对宝宝很重要。”许泽慧将水果放在茶几上,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我特意学习了几个胎教故事,想讲给您和宝宝听。”
欧婉芸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嗯。”
许泽慧清了清嗓子,翻开一本精装的童话书,用标准的播音腔开始朗读。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
她的声音平稳而富有节奏感,每个字的发音都经过精心打磨,这是她在大学读书时就练就的本领,曾经大受欢迎。
然而,才念了几分钟,欧婉芸就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我累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你出去吧。”
这四平八稳不带感情的语调,听得她瞌睡都犯了。
“……是。”许泽慧勉强维持着职业微笑,合上书本退出了房间。
刚关上门,她就听到楼下传来欢快的脚步声,颜瑾拎着采购回来的大包小包准备进厨房。
“许姐!”颜瑾仰着头看向她,笑容灿烂,“夫人在休息吗?”
许泽慧站在楼梯拐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乡下女人。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
她明明是曼彻斯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委屈自己来做个保姆就算了,居然还遭到这种区别对待。
想起昨天路过厨房时,看见颜瑾一边哼着荒腔走板的儿歌,一边给欧婉芸做芒果布丁,那调子跑得都能绕地球三圈了,可夫人居然说“挺好的”。
一个张口闭口就是“俺”的土女人,凭什么?
“许姐?”颜瑾疑惑地歪了歪头。
许泽慧抿紧嘴唇,转身从另一侧的楼梯快步离开,假装没听见她的呼唤。她需要冷静一下,否则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颜瑾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她明明看到许泽慧了,为什么她不搭理她,难道她这么透明的吗?
“可能是太忙了吧。”颜瑾自言自语道,拎着食材往厨房走去。
不管了,干活干活!
……
颜瑾在厨房里准备今天的晚餐,下午四点,别墅内突然骚动起来。
保姆们手忙脚乱地整理客厅,老管家郑重地换上了正装,站在门口迎接。
“干啥呢这是,有客人要来吗?”
“刚才周管家说先生要回来了!”阿香兴奋地告诉颜瑾,“每个月就回来那么三四次呢。”
颜瑾好奇地从厨房门口探出半个头张望,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别墅内院,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迈步而出。
薄聿的父亲名叫薄骞,是薄家老爷子的大儿子,薄氏集团由他的妹妹薄麟掌管,如今的薄骞还只是个集团副总。
薄骞本人约莫三十出头,西装笔挺,面容英俊,光看长相和薄聿有五六分相似。
不过依颜瑾的眼光来看,还是她的老板更帅一筹,就比如眼睛。
薄聿虽然很多时候都不笑,但那双眼睛里是有温度的,而他爸,整个人的气质晦涩阴沉,像洇着一团散不开的黑雾。
颜瑾觉得,有点像混□□,专摘人器官去卖的。
薄骞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两旁迎接的佣人。
“阿骞。”欧婉芸扶着腰站在楼梯口,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回来了。”
薄骞淡淡地“嗯”了一声,随手将西装外套递给管家,目光在她高隆的腹部短暂停留:“医生说预产期什么时候?”
“差不多还有半个月。”
欧婉芸走上前去,期待地问道,“你要不要摸摸看?宝宝最近很活跃,刚才还在动呢……”
薄骞看着她的肚子,却没有伸出手去,“孩子都这么大了,当然会动。”
欧婉芸有些失望,但还是扬起笑容,“那你这次回来能多住几天吗?预产期快到了,我最近都睡不好……”
薄骞皱了皱眉,像是觉得她很不懂事。
“公司事情多,我陪你吃晚饭,明天要飞F国。”
似乎觉得语气有些重,薄骞缓和了下,上前揽住了欧婉芸的肩,“最近分公司的人不省心,出了些纰漏,我这不是忙着给咱们孩子挣奶粉钱嘛……”
他低头在欧婉芸耳边轻语,呼吸喷在她耳畔,“婉芸最懂我了,是不是?”
欧婉芸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她总是这样好哄,像只被顺毛的猫,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收起利爪。
薄骞再次将目光投向欧婉芸的肚子,眼神晦暗难辨。
“婉芸,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女儿。”
欧婉芸嗔怪地捶了下他的肩,“女儿女儿,你就知道女儿,难道我生儿子你就不喜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