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把小薄聿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别人是金屋藏娇,她是陋室藏狗,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一个约莫十五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连窗户都是小小的,但苦啥都不能苦孩子啊。
——把小东西当手机支架的颜瑾如是说道。
“乖,别动。”颜瑾把化作原形的小薄聿放在肚皮上,用他的小爪子固定住手机,自己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看视频。
小薄聿歪着头认真看她,居然真的乖乖趴着没动。
人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啊,颜瑾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了二十多年,读书、上大学、工作……她觉得自己是个独行侠,可酷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但现在,颜瑾可以待在房间一整天,就单纯地看着这小东西在床上打滚,和被子打架,然后发出悦耳的呼噜呼噜声,就感觉到很幸福了。
颜瑾是个孤儿,有爹有妈的那种,被抛弃的时候她已经三岁了,稍微聪明点的都能记很多事了。
其实也没别的原因,颜家穷,颜瑾的父亲没什么出息,一个月就挣那么几千块,还想生个传宗接代的耀祖儿子。
颜瑾是老三,女孩子嘛,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
所以那老登一合计,还不如把她给扔了。
颜瑾那时候还小,能有什么办法,幸好她人机灵,在福利院抢着干活,加上嘴甜,里面的院长阿姨姐姐都喜欢她,有好东西也惦记着给她一份。
再后来,她上了学,成了优等生,考上了名校……
除了出身差点,颜瑾觉得自己已经够幸运了。
当然,熬夜加班被花盆砸死属于意外。不过要不是那个意外,她也遇不上系统,得以重活一回,见到薄聿这么可爱的童年时候。
“是不是啊,乖宝宝?”颜瑾把小薄聿举起来,咬了咬他的耳朵,“我们宝宝咋这么可爱啊!”
“呜~汪!”小薄聿欢快地回应,尾巴摇成了小螺旋桨。
孩子还是从小养的好啊,可能是被“蹂躏”多了,薄聿也习以为常,不管是埋肚皮、亲耳朵,还是rua小爪爪,他都不反抗,而很享受这种亲昵。
这哪里是怪物,分明是她的祥瑞~!
……
转眼间,被颜瑾藏在房间里的小怪物就满月了。
人形变化不大,不过更加白嫩精致些,但原形就可爱得过分了,毛色油光水滑,耳朵圆润厚实,尾巴蓬松得像个小扫把。
颜瑾把化作原形的小薄聿抱起来掂了下分量,欣慰不已。
不是错觉,聿阿哥又变重了,也不枉她给他天天开小灶。
小狗的身体毛嘟嘟的,又软又温暖,实在是很有手感,颜瑾捏捏尾巴,揉揉耳朵,一时间爱不释手。
小薄聿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笑。
为了生女儿,薄骞果然把心里放在家里,十分尽心尽力。
这天,回归家庭的男主人给薄念姝办了满月宴,水晶吊灯下,宾客们觥筹交错,赞美声不绝于耳。
欧婉芸和薄骞夫妻俩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抱着他们的“独子”穿梭在人群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其实还有另一个孩子——
连名字都没有,被锁在保姆房里,无人问津。
宴会结束后,欧婉芸抱着薄念姝上了楼,薄骞去了书房,佣人们开始收拾残局。
“你真把……那个……养着?”许佳慧实在是好奇,但她也明白,“薄聿”在这个家里就是个禁忌,因此说得很含糊。
“怎么了?”
颜瑾正偷偷往口袋里装吃的,闻言警惕道:“大少爷归你照顾,小少爷自然是我的,咱俩一人一个,这可是提前说好的。”
看着她一副“谁都不准跟我抢”的护崽表情,许佳慧的表情变得难以形容,像是吃了翔吐又吐不出来一样。
生孩子那天,许佳慧也在现场,自然看到了所谓小少爷的“真容”。
家里佣人纷纷缄默,几乎是默契地不去提及,除了颜瑾。
许佳慧纳闷,所有人都知道小少爷不正常,颜翠好歹生养过,难道不清楚正常婴儿是不会长耳朵尾巴的吗?
她只要一想起那玩意儿就毛骨悚然,偏偏颜翠一天好几趟地兑奶粉,还多次从厨房里顺东西回房间。
大家不是没看见,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许泽慧想起颜翠的凄惨身世——父亲早逝,母亲瘫痪,还被酗酒丈夫家暴的可怜女人。
也是那时起,许佳慧对她有些同情,也发觉自己先前对她的敌意有些没道理,她在国外上学,见过更宽阔的天地,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而颜翠的一生都被家庭所拖累,不得不当个保姆。
或许……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毕竟不照顾那“东西”,颜翠就会被解雇,没了工资,家里自然就揭不开锅。
如果换做是她,不害怕远离就算了,是绝对做不到这么尽心尽力的。
这点许佳慧相当佩服。
“算了,我没别的意思……你爱照顾就照顾吧。”
“那就好!”颜瑾似乎就等着她这句,把最后一块马卡龙塞进口袋,欢天喜地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