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大哥就变成了这个窝囊的样子。
心疼地看着大哥的是大嫂,嫁进来有两年了,是从县城跑出来的,因为她被父母逼着嫁给一个高彩礼的老头。
所以之前一直在随军,躲着父母,直到怀孕才回到乡下来,现在也不敢回县城,怕被抓。
刚生下一对龙凤胎,出月子才一天的时间。
因为钱丽菊看不上她,之前的王水桃也欺负她,所以在这个家一直很沉默。
但对着婆婆和小姑子充满了包容的情怀,怎么都不生气。
王大铜也没想到女儿的脸会被划伤,愣了一下,不过他也不在乎,只是呵斥道:“你还敢回来!”
王水桃怒极反笑,看着寡妇冯水云身边的两男一女,还想着,她们家可真是全军出击了。
顺便也希望邻居们看不成戏就早点回家,别有点风吹草动就来劝架。
思绪转瞬而逝,下一刻她就捡起了地上锋锐的碎片,朝着她爹王大铜冲了过去。
第一次见面就划伤她的脸,不报复回去她就不姓王!
看王水桃冲上来,寡妇冯水云当机立断,搂过自己的三个孩子就躲到了角落里藏着。
王进步挡住想打桃儿的娘,任胳膊上的肉被娘掐得青红青红一大片也不肯退开。
捏在手里的碎片被撞掉了。
王水桃不顾骨节凸起的拳头砸在身上的剧痛,腾出手揪住爹稍显长的头发,固定住他的头皮,另一只手以一种要把眼珠子抠出来的气势拿指尖狠狠戳进他的眼睛里。
王大铜“嗷”的一声,不发狂般捶打她了,拳头也松散成手掌只是一心一意捂着眼睛哀嚎。
钱丽菊也不掐儿子了,心疼地跑到孩子他爹边上,嘴里嚷嚷着:“大铜,没事吧,我看看,我看看。”
寡妇冯水云一开始被王水桃的气势震慑住了,才跑得快了些,谁能想到这孩子突然变异了呢,以前很乖的。
这会儿看战况激烈程度有所下降,想过来体贴一下王大哥,被同样吓到的仨孩子死死搂住,不让她去,只好远远地站在那儿嘘寒问暖。
王水桃如今占据上风又怎么肯轻易善罢甘休,从哥大张着试图阻止她的手臂下溜过去,捡起那块碎片在爹因为眼睛痛得胡蹬乱踹的小腿上一气儿划出十来道血痕。
她耍了点儿心眼,就可着左腿划,也不管右腿,这才够难受。
钱丽菊光顾着那双被戳到的眼睛,完全没看到那么大一个女儿和丈夫鲜血淋漓的小腿。
还是冯水云大声提醒,才看到,紧跟着就把女儿推倒了。
还想坐到女儿身上打她,却被儿子擒住胳肢窝动弹不得。
王水桃趁此时机翻滚几圈从娘脚下逃走了。
对着这个家里人谁弱势帮谁的蠢货哥实在是没办法。
泥巴做的墙隔音效果有限,外边果然还是有人开始敲门,还说道:“大铜,你可不能一年半载的好不容易回趟家就打孩子啊。”
这家的糟烂事儿整个王家庄没有不知道的,邻居们当然向着两个可怜的孩子一些。
王水桃也不怕毁容,狠狠搓了一把脸上的红痕,才开门对着邻居说:“谢谢各位叔伯婶娘了,我家没事儿,你们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他们盯着她脸颊的异样眼神,又关上门回到屋里。
整齐的小家已经混乱得和猪窝没两样,奈何不了对方的几人只能打算坐下来好好商谈。
扶起倒地的长条木头板凳,王水桃和哥坐一边,两夫妻坐一边,寡妇带着三个孩子站在爹的右后方,开始谈判。
王水桃回来的这么晚,谁都清楚工作已经到了她的口袋。
所以王大铜一开口就是绝杀:“我要到糖厂里告你不孝。”
狰狞的脸上只有自己即将胜利的快乐,他当然不会有愧疚的情绪,否则也不会抛下孩子和冯水云过了十几年。
威胁女儿还不够,儿子他也不肯放过,恶狠狠地说:“王进步你这个小畜生要是不把工作给我就到部队里告你不孝!”
不同于王进步,听了一万次扎心的话还会虎目含泪,桃儿根本不在乎,冷静极了。
难道只有王大铜能用名声来威胁人吗?
他给了这么好的灵感,就别怪她捡起来用。
王水桃脸上丝毫不见惧怕的模样,只是平稳叙述:“只要我哥被部队赶回家,我就把你和寡妇通奸的事弄成大字报贴满整个县城。”
冯水云猛得抬头,后面三个小兔崽子也跟着怨毒得看向她。
王水桃还没说完:“或者我的工作没了,你俩通奸的事也会传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