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重现。
欺骗、罪恶、身边人的离去。
……罪恶、欺骗、身边人的离去。
就像是上帝编排好的拙劣的剧本,明明只是换了一个顺序,他却毫无察觉、毫不反抗地出演了第二遍。
罪恶参与其中、欺骗利用了善意、直觉被一遍一遍地过于偏执的大脑扼杀、理想染上了污浊。
最后的结果通常是他最想看到的恶人伏法。
现在这第二遍的演出也快要到大结局了。
鹿野院平藏艰难地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意料之中地失败了。
他没有掉泪,眼中甚至没有湿润的感觉,只是鼻子有点酸,想哭又哭不出来;身体上因为痛苦的表现因为心灵上的痛苦而被堵上了,不论是声音、眼泪还是长久以来却现在才被发现的愧疚都水泄不通。
整个人都失掉了力气,明明还有想要去做的事情、未竟的理想,大脑却叫嚣着要在此处彻底沉眠。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认为狭间凄刃是该恨他的,即使她是个非人之物。
为什么不恨他?
他为了将其送进监狱而与狭间凄刃认识、为了从她身上获取线索而接触、为了利用而相处。
一切都是对狭间凄刃的欺骗。
鹿野院平藏虽然身为侦探,将她绳之以法。
但是他犯下了最大的罪过——
在对狭间凄刃的感情上。
在道德上。
在作为一个人上。
“消灭罪人的侦探最终成为了罪人……哎呀呀,真是讽刺啊。”
那团浮于一切罪恶之上的、最大最抽象的罪恶邪恶地笑了。
换做是原本的鹿野院平藏,他会愤怒地质问它为什么。
现如今,他只能够抬起眼来看它一眼,沉默地被它吞噬,就连反抗都做不到。
鹿野院平藏听见那罪恶对他说——
“是你错了。”
哎呀呀,纯真的理想追求者也会沉溺于温柔而残忍的现实;无情又多情的侦探也会栽在自己亲手捉住的无爱又无恨的犯人身上。
抛弃了真相之外之事物的罪人以那无法被宣泄的泪水歌颂起已然无法实现的理想世界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