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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颂,我好想你啊。
齐颂。
有水滴在百合的花瓣上,宋怀玉额头贴上冰冷的墓碑,一如当年齐颂刚刚下葬时那样。
她眨了眨眼,泪水顺着睫毛滚落,视线里微笑着的姑娘模糊又变得清晰,在泪水里轻轻晃动,又平静,仍是一块肃穆的、冰冷的大石。
宋怀玉几乎不忍看,她闭上眼睛,在无人的墓园里无声地祈祷。
请让她好好的长大吧。
齐颂,请你也保佑那个孩子,让她好好的长大。
请别,再让我看见一块全新的墓碑了。
请保佑她。
请保佑我。
唇瓣贴上冰冷的石头,染不上一丝温度。
突然有风吹来,落叶在地上翻动,百合的花瓣也跟着颤抖。
正午的阳光依旧热烈,她无声地祷告,数百次,数千次。
请保佑她,请保佑我。
墓碑上的人一动不动,仍笑着,浮土即将再次掩盖这张笑颜使其变得灰暗,更无人将得知这次默然的祈祷。
没有人听见。
更无人应答。
只有风吹过,和灰尘窸窸窣窣地落下。
与此同时,两个街道外的简陋的平房大厅,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被阳光照得透彻,落在一方廉价的植物奶油蛋糕上。
这是幸福之家的传统。每当一个孩子被领养,院长就会给所有的孩子买一个大蛋糕,尽管甜得发腻,但仍然是孩子们渴望已久的甜食。
白日里燃烧的蜡烛有些暗淡,瘦小的女孩站在蛋糕面前,穿着从那些破旧的衣服中挑出的最新的一件,睁大眼睛看着那簇火苗燃烧,然后熄灭。
她罕见地感到紧张。胃里变得皱皱巴巴,想被人攥紧了又松开。
前两日因被收养而悬浮在空中的心脏终于落了地,但她不感到踏实,反而沉重。她伸手拿了属于自己的一小块蛋糕,奶油上点缀的糖渍草莓红的刺目,她机械地塞到嘴里,甜的她想吐。
林院长说这会是她新的人生的开始。
真的如此吗。
她为莫名的不安而感到烦躁,盘子里松软的蛋糕胚逐渐被戳的稀烂,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即将到来的那个女人。
她在孩子们吵闹的喧嚣里默默祈祷。
请保佑我。
保佑她什么呢,她说不清,只觉得应当寻求一份毫无保障的庇佑,无论来自传说中的上帝,还是某个陌生的人,都无所谓。
她只是祈祷,请保佑我。
请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