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床榻上纱幔重重,轻轻飘动,两旁的紫金阆云烛台内泛着略微昏黄的光。
乔笙口干撑着身子本想去倒杯茶水,却被人又一把拉进帐中
不知又叫了几次水,动静方才停歇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味道。
乔笙咬着牙,暗自骂了几句衣冠禽兽
她都求饶不知多少次,他还不知餍足,掐着她的腰要个没完
抬眼看他,对上他略带得意的眸子。
果真如他所言身体力行,睚眦必报
乔笙心里默默将人千刀万剐。
翌日,乔笙醒来已经是将近晌午,浑身酸疼无比
雀珠见她醒了,自食盒内取出碗碟布膳
乔笙定睛看去,是一碗鸡丝面、一碟炙羊肉并一碗当归乌鸡汤。
看着都挺补身子的
用完膳,月浓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乔笙倒是没犹豫,依旧一饮而尽
看来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了,天天喝着苦药,身子都跟着遭罪。
乔笙用帕子擦了擦嘴,随口问着
“那木桥怎么突然会断,真是意外?”
昨晚被裴玄旻折腾得她也没心思问
月浓倒是没隐瞒,凑她身前小声开口
“奴婢听长公主院里的梅儿说,是江侍郎家的小姐所为,如今被赶出了国公府。”
江家小姐?乔笙没什么印象
自己似乎并未得罪她,难不成是想对付薛小姐,自己刚好在她身边,所以受了这无妄之灾
但仔细想想却也不对,后来给她带路的那丫鬟也很不对劲
看来自己和薛家小姐都被算计了,若不是自己会水,恐怕撑不到有人救她们就溺亡了
想想一阵后怕,那江小姐对付她们,无非也就是为了裴玄旻
自己和他这关系恐怕也都被人知道的差不多
那薛小姐应当也知道,但却对她没有敌意
是真如此大方,还是隐藏颇深?
乔笙如今不敢将人往善处了去想
见她发愣,月浓以为她被吓呆了,随即安慰道
“姑娘不用怕,这次多亏世子来的及时,好在您平安无事”
雀珠也附和着“世子看重您,还特意从库房取了不少金银首饰过来,听说还有一盒东珠,是这次世子南下办事得力圣上赏赐的,价值连城呢”
她们觉得以自家世子对姑娘的在意程度,将来世子妃入门,说不定还能做个贵妾或者侧妃呢
乔笙本想冷笑说自己不稀罕,但听说价值连城,眼珠子转了转,之前她藏的地契银票被抓回来后都被那裴玄旻搜走了
还有一小部分珠宝在和芍药她们分别时,怕她们无银钱傍身就都交于了她们
如今自己也算身无分文
反正是他赏赐的,不要白不要!
想到此她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裴玄旻今日休沐,一早就被长公主叫了过去
长公主坐于罗汉床上的软垫之中,闭目养神,屏风后绮窗半开, 透入晨光,砸在地上形成一段斑驳的光斑。
见门口传来动静,她缓缓睁开眼
裴玄旻规规矩矩地叉手施礼, 唤了声母亲,转而往她对面的软垫上坐了。
“柳嬷嬷,你去瞧瞧小厨房给国公爷准备的燕窝怎么还没好,可是有人偷懒了去?”
说话间她偏头去看柳嬷嬷,不动声色地给她使个眼色, 柳嬷嬷顿时会意, 领着屏风处的两个年纪稍小的婢女一道退了出去。
待房中只余他们二人,支起下巴抬眸看向裴玄旻,“大郎觉得那薛家小姐如何?”
裴玄旻闻听此言,只是淡淡道了一句
“端方守礼,聪慧温婉,自是不错”
长公主听出他语气并无波澜,试探问了句
“那你可愿让薛姑娘来做你的世子妃”
对于薛令漪她自是满意,且昨日一事,她毕竟是在国公府出了意外,她难辞其咎,对她也更是愧疚
裴玄旻盯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柳树,脑中闪过昨夜那挥之不去的盈盈一握的细腰
如今的他在她身上用了不少心思,确实没有旁的心思去看她人
索性将话挑明,轻启薄唇从容不迫道:“母亲不必再说,我如今被圣上委以重任,分不出旁的心思想别的事,别让我耽误了薛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