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情心头一片冰冷:“什么人说的?他们有什么证据?”
“圣女,这一切还在调查,勿要激动。”他悄悄离公冶情远了一点,“我还有事,得去处理,圣女在这里不要乱走,也不要回洞府。”
看着沈长老像逃命一样离开,她坐在蒲团上,心头一片平静。
世界,毁灭吧!她如是想道。
取出圣女印信,加持己身,她悄悄释放出神识之力,悄然探查情况。
留云峰的会客大殿里,几十个衣着五花八门的修士散落站在四周,他们面带怒容,围着无涯子和几个长老,大声争吵。
“诛杀邪魔南宫宸!”
“南宫长老的魂灯已灭,他也是凌霄教惨案的受害者。”
“放屁!藏墨海的二公子还有十几个修士亲眼所见,凌霄教的留影石记录的清清楚楚。”
“南宫宸死了,就让他的弟子顶罪!今日你们无涯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今日应当是无法善了啦。
她取出一个红色的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含在嘴里。
一个时辰后,一个穿着迎客法袍的女弟子走进来,躬身道:“圣女大人,宗主请您去留云峰迎客大殿一叙。”
看来,无涯子已经下了决定,她眼中滑过一个讽刺的笑。
“好,我换身衣服,稍等片刻。”她慢条斯理站起来,去后殿换了身有无涯徽记的广袖流仙裙,然后佩上圣女的发冠。
她有些好笑,平日里自己最是讨厌这一套,今日也要主动换上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倒也无妨。
再说,繁复厚重的衣裙,能更好遮挡身上的血气。
“走吧。”她跟在带路弟子的后面,月白的裙摆似翻滚的云霞,披帛自广袖滑落,逶迤开来。
看着带路弟子挺拔又恭敬地背影,她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哪一脉的弟子?”
“圣女大人,我是日之一脉的弟子。”女弟子恭敬回答道。
公冶情眉毛微蹙,她清楚记得师父说过,日之一脉已经失传上万年了,如今哪里的日之一脉弟子?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我是游历太久了,竟不知道宗门新多出一脉来。”她继续同女弟子闲聊。
女弟子侧过头,不卑不亢:“圣女大人,我们日之一脉可不是新加入的,我们万年前就是无涯主脉,如今只是回归了。”
“原来如此。”她不置可否。
迎客大殿凌空悬浮,巍峨壮观,由二十四根巨大的玉柱撑起,绘满了图腾符文,绚丽而古美。
公冶情施然跨进大门,殿门口的迎客钟感应到她,发出清脆的鸣声。
殿里散落交谈的修士,循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她的身影,纷纷激动起来。
“是她!南宫宸唯一的弟子!”
“无涯圣女公冶情!”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修尤其激动,他“锵”的一声抽出剑来,冲着公冶情大步冲来。
他旁边的人纷纷拽住他。
旁边的女弟子低声解释:“这是紫府道宫的宫主常逸,他母亲是凌霄教上任圣女,在半月前陨落了。”
公冶情扬了扬下巴,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接着冷冷道:“宫主这是要在无涯的地界上,打杀了我不成?”
常逸脸涨得通红,他高声怒吼:“杀人偿命,南宫宸死了,你要替他还债!”
留云峰内无法动用术法,她没有继续搭理紫府宫主,径直从常逸身边走过去,朝着宗主无涯子行了个礼:“宗主,您找我。”
“情儿回来了,坐坐。”无涯子很是热情,指着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感受到他身上凌厉的剑意,目光从椅子周围隐隐呈包围之势的几个长老身上转过,她心中了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们直接说正事吧,事情没有查清前,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我师父。”
一个玄天剑派长老站出来,他一边捋着长须,一边阴阳怪气的瞪着她:“圣女好大的威风。”
他伸手取出一个照影玉简,输入法力,投影悬浮在半空。
只见一道银色身影,甩出长长的一道雪色光辉,击碎了凌霄教山门,长老弟子纷纷飞起迎击,却在他一击之下,化为齑粉,血洒长空。
“这玄霜链,你可熟悉?”玄天剑派长老嘲讽道。
她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修为很是一般,看来是熬资历混上来的。
“没有法力气息,玉简看不到正脸,如何作数?”她甚至都懒得看这种小角色。
转向无涯子,认真道:“我会亲自去调查。”
无涯子身后,一个穿着金色道袍的青年站了出来,笑吟吟挡在她面前:“在下温晖,是无涯日之一脉首徒,又见到圣女了。”
他话锋一转:“圣女这是要离开无涯,前去凌霄教调查吗?我觉得不妥。”
“你待如何?”
“在事情尚未明了前,圣女还是留在无涯为好,方便问询。”温晖示意一下,他身后的几个修士,围了上来。
“掌门师叔,这也是你的意思吗?”她望着无涯子,沉声发问。
无涯子面带赭然之色,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给师父和我定了罪。”她咽下嘴里含着的丹药,“我今天定要离开,我看你们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