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烟花,江稚鱼让江清意把自己和白清宵送回自己的别墅,不打算在老宅住下。
「稚鱼啊,真的不多住一晚上吗,过两天爸爸妈妈就要走啦。」江母拉住江稚鱼的手,眼神恳切。
江稚鱼盯了被抓住的手几秒,笑了笑,把手抽回来,说:「不了,我还是比较习惯回去住。」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江母怔愣一下,又释怀地笑笑:「好,想怎么过怎么过。」
上车后江清意贴心地给后座的两位升起了隔板,留个私人空间,没有继续八卦的打算。
江稚鱼靠在椅背上正发呆,忽觉脸颊被人戳了戳,面无表情抵着那根手指看过去,“干什么,手很闲吗八爪鱼。”
白清宵照猫画虎比了八根手指出来,逗得他笑得撇过脸去,才说:“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待一晚上,我都带好衣服了。话说你妈妈明明不检查秋裤,你非要我穿。”
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背包。
准备这么充足,江稚鱼看了看那个背包,挑眉笑他:“谁让你擅自揣测我的心思,你但凡问我一嘴呢。”
又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应该会揪着我俩不放的,哎呀你别管了,这不是好事吗,你很想被检查吗。”
“嗻,”白清宵俯首,“小的知错。”
“原谅你吧。”江稚鱼手拍拍眼前的脑袋,梨涡显了出来。
夜景自车窗外划过,不多时便抵达了别墅,江稚鱼挨着白清宵下了车就要往屋里去,后边突然响起带着笑的女声。
“哎。”
回头便见江清意倚在车身,笑着对他挥了挥钥匙说:“接下来是真忙了,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江稚鱼:“知道了。”
接着指指身边的白清宵,很自然地说:“有他在呢,死不了。”
江清意一挑眉,意味深长和白清宵对上眼神,抿起嘴竖了个大拇哥给他,转身进车扬长而去了,没再说话。
目送姐姐潇洒的离去,江稚鱼皱着眉,奇怪道:“她为什么要给你竖大拇指?”
“不知道,”白清宵有些心虚,“可能看我今天表现比较好,把你教会包饺子了吧。”
“净给自己脸上贴金。”江稚鱼转身迈步,“走了喜欢吹冷风啊。”
“来了来了。”
本质上江稚鱼和白清宵都不太喜欢出门,这段日子的高强度外出让两人精疲力尽,过年也没再选择出去走走,都待在屋子里任凭发烂发臭,不时黏在一起犯懒,只是经常会喊来喊去。
“白清宵!喝水!”
“来了!”
“白清宵!kfc!”
“来了!”
“白清宵!!!”
“来——了——”
白清宵完美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使命必达,随叫随到。
这天江稚鱼正趴在床上画画,两条小腿翘起晃来晃去,画到难处咬起了笔头,眉头紧蹙,面色很凝重。
于是又是一喊:“白清宵!”
随着一长串脚步声响起,门口一个急刹,大喊:“到——”
一看就是刚刚下楼准备做饭又被喊上来了,江稚鱼朝他勾勾手,“过来。”
白清宵迈步靠了过去,抓住那只勾动的手问:“干嘛,使唤我还不够,现在是想勾引我吗?”面上坦然得江稚鱼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顺着手被抓住,轻轻一拍白清宵的脸颊,笔头在素描本上点了点,示意他看过去,“胡咧咧什么呢,让你来看画。”
“好吧。”白清宵依他的意看过去,这一看却是心神一震,颤着唇说:“为什么画的我——”
“没有眼睛?!”
画纸上,是白清宵搭在栏杆上和江稚鱼对望的那一幕,仙女棒举在画纸左侧,右侧的面孔平和温柔,发丝轻扬,却唯独少了一双轻佻的眼睛。
“咳咳,”江稚鱼转转笔,“所以才叫你来嘛,你这眼睛怎么长的,为什么我怎么都画不出来。”
然后把另一张递了过来,上面画着很多双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的眼睛,都属于白清宵,但没有一双让江稚鱼满意。
白清宵端详许久,没看出所以然来,“这不画得挺好的吗。”接着扭头看向江稚鱼的落地镜,“很像啊,这不——”
话没说完,下巴被狠狠捏了过去,与江稚鱼严肃的黑眼眸对上,眼皮一跳,打磕巴说:“干、干什么。”
“眼珠子怎么也画不出来,”江稚鱼有些丧气,“你这眼珠子怎么长的,长那么好看干什么,难度直线上升啊。”
白清宵一笑,脸颊被手挤出一点肉,声音闷闷的:“我能当做在夸我吗?”
江稚鱼抽回手,“臭不要脸。”
白清宵收了胳膊干脆倒在床铺上,仰视他,说:“要不你现在对着我画呢,会不会好一点。”
“我试试。”江稚鱼有一搭没一搭瞟他几眼,白清宵也敛了声不作打扰,眨眼间房间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唰唰声。
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白清宵静静半阖着眼瞧他,昏黄的灯光下面容变得比平日更柔和,仿若添了一层蜂浆般的甜蜜滤镜,目光所描绘之处无不令他眷恋。
江稚鱼用画笔描绘自己,自己用目光描绘他。
半晌,江稚鱼撂了笔,看着还是不满意的样子,白清宵顺手把被蹂躏千百遍的画纸拖过来看,不理解地问:“这不是更好了,哪里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