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十一点,四月初的北京深夜温度已经低于十度,烧烤店的灯被罩着一个个圆鼓鼓的灯笼,洒下来的灯光并不刺眼,反而给了人一种胆量,说出真心话的胆量,但褚培风一向是不缺的,他只是真的困惑。
谢献南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瞬间变得八卦起来,手中的烤串都放下来,专注的看着他。
“不是吧,天才褚!”语气词表明惊讶的,不明白的。
天才褚是大家给取的外号,绩点满分,数学竞赛特等奖,金奖几年连续拿下,SCI期刊独立审稿人,还有别的各种光环,虽然说少年班和校内天才大佬无数,但褚培风依旧能叫得上名号,这样的人以后应该出现在某些有质量的各种期刊上的,而不是来问他对异性好奇是什么感觉?
“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他说完停顿下又看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又欠欠的凑上前。
“什么样的人啊?让你春心躁动,难不成是因为春天?”
“是哪个系的?还是外校的。”
他一连串的问话都不带停的,誓要问出来个所以然。
褚培风摇头,“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以及她单身。”还是两次见面确定出来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喜欢她啊?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心动,会无时无刻不想见面吗?”谢献南只有过一次短暂的经验,初中早恋,后来被干扰分手,所以经验等同于零,只有照本宣科,书上都这么说。
褚培风想起第一次见面,耳朵有点发烫,他好像那个时候对她就有了不可说的心思。
可是以前他也见过一些暴露的杂志,以及海滩上身材很好的女性,可只有她,所以他才疑惑,是男性骨子里卑劣的想法,还是无法抑制的心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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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宋月再次重新启动养自己的计划,她在备忘录上一一写下,团购一张学跳舞的劵,开卡丁车,去滑雪,去攀岩,潜水,起码去爱上一个运动,毕竟她现在不缺钱,她其实不止恐高,还不敢游泳,虽然驾照拿三年多,但开车依旧不敢上高速,她的胆子很小。
但她还是想尝试。
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舞蹈室,用掉自己团的券,上一节课,结束后她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旁喝水,老师在帮忙推荐她适合的课程,现在有各种折扣,可她想到自己刚刚在镜子里的张牙舞爪的样子,压着心底的笑意,如果刚刚录下来发给梁圆,她肯定会说手里又多一个她的黑历史,让她上午出道娱乐圈,下午退圈。
宋月婉拒课程老师的推荐,换好衣服离开,回到家里把写在备忘录上的的第一项学习跳舞删掉,洗完澡去给黄米铲屎。
猫砂盆就在阳台上,她当时做功课买的是那种四周比较高的,这样小猫扒拉猫砂也不会跑出来,只是今天看小猫拉稀,还便血,她皱着眉头找到黄米就已经奄奄一息。
宋月先试图叫它两声,听到微弱的喵喵两声,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去换了一身衣服,又把黄米小心的放到猫包里,用手机叫一辆车,抱着黄米坐上车的瞬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掉了眼泪,拿出来手机给褚培风发了消息,不过两秒,对方就直接打过来视频。
天已黑,路边亮起霓虹灯,七八点的北京路上车辆正是热闹,鸣笛声不绝。
车辆里司机没开灯,外面透过来的微小的光只能勉强看清楚人的轮廓,忽明忽暗的。
宋月接通视频手有些发抖,她很久没养过小动物了。
褚培风正在外面聚餐,今天在一场会议上终于把他们的核心问题讨论并且通过,资金下周到位,他们小组努力那么久终于看到结果,几个人一起商量着吃一家很贵很贵的日料。
包间里大家都在讨论下一道菜是什么,以及跟正在片三文鱼的师傅询问,师傅正在解释,这条鱼今天才运到国内,口感如何如何。
他边拨通视频边站起身推开门出去,在门口换上鞋子。
“别着急,你发给我定位,我现在过去。”他拿着视频,看不清楚对面的人的神情。
宋月点下头,“没事,我马上就到医院。”
她把手机的摄像头对着猫包里虚弱的黄米,给褚培风看过后才转过来。
“你可以先等等,如果检查情况不严重,就不用过来。”她说着话又看向车窗外,之前给黄米体检,她来过医院,所以还算记得路,只是现在有些着急。
褚培风看到随着车子的行进,光影打在她的脸上,一瞬间看到她湿润的眼睛。
“嗯,我知道,随时联系我。”他挂断电话后,给谢献南发过去消息。“你先买单,我有事先走了。”
褚培风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方向是洲园,五分钟后收到定位,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宋月在等候区陪着黄米。
褚培风手里还拿着车钥匙,宠物医院不大,他进到大厅里,瞬间有些吸引别人的目光,深夜,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头发可能因为本人是跑过来的有些乱,但脊背挺直,一身的气质好的不像话。
他找几个屋子,才看到在检查等候区的宋月。
宋月头发还是半干半湿,她随便套上一件长裙,外面是一件薄款的风衣,出门着急随便套上的。
“没事吧。”
宋月已经冷静下来,她只是蹲在地上,透过猫包的网格看向里面的黄米,平时它很顽皮,会藏在某个拐角想突然吓她一跳,也会打着呼噜躺在她的手心,被逗猫棒逗的上蹿下跳,可是从来不是这样气息微弱。
褚培风陪着她一起蹲下,声音温和。
宋月点下头,“查了八联,医生说一个小时后拿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