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叶晚开始闭着眼睛胡说八道。
“你用什么洗澡?”
“毛巾。”
“毛巾又用什么打湿呢?”
“雨水。”
巨型章鱼:“......”
它的眼睛似乎升腾起了极大的怒火又没办法发作,只面色不善的瞪着叶晚:“如果你渴了,你会喝什么?”
“果汁啊。”
“不能一直喝果汁吧?”
“那咋了,我就爱喝果汁,不喝果汁就喝茶。”
最后巨型章鱼终于忍无可忍,展开遍布着吸盘的触手横扫上沙滩:“狡猾的人族,受死吧。”
“凭什么啊,那我也没说那个字啊!”叶晚喊道。
触手扫过的瞬间,尤安一把护住叶晚脑袋,手上的短剑在昏暗的洞里带出一些银色碎光,那剑尖轻松划开章鱼的触手。
整个山洞都是章鱼的哀鸣。
尤安把叶晚护到石壁后面,继续将锋利的剑尖刺在章鱼的触手上,垂死的章鱼疯狂摆动两下剩下的触手,甩出去的腕足摔在叶晚身上。
然后章鱼不动了。
尤安擦把脸上的汗,回头看叶晚,她双手捧着一截章鱼腿在发呆。
“行了,巨怪死了,找找路吧。”他以为她在害怕,生硬的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没想到叶晚小心把章鱼腿塞进自己施展了空间咒的小包:“这个用来烤章鱼腿和章鱼小丸子可太合适了。”
尤安皱皱眉,刚想说话,那只章鱼突然又起了动静,他一下站起来。
章鱼动了两下,而后墨囊猝不及防地炸开来,浑浊又粘稠的黑色液体喷了他一头,顺着苍白高挺的鼻梁滑落进白色衬衫。
躲在后面的叶晚和松饼也不能幸免,她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黑点,不过比尤安好一点。
两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狼狈。
叶晚赶忙从包里寻摸出一小包湿纸巾,分给他一张。
优雅的莴苣小伙儿此刻看上去狼狈又暴躁,他粗鲁的用湿纸巾抹一下脸,然后绝望的发现那浓稠的墨汁根本就没办法完全擦干净。
叶晚和松饼难得安静了下来,生怕有洁癖的莴苣小伙儿一个不顺心就拿剑砍死洞穴里所有会呼吸的生物。
所幸他一句话没说,只重新捡起照明石,洞穴壁上有金属爪和攀岩用的绳索,想来应该是之前的勇者留下的。
两人攀到洞穴上方,那里是一条极窄的、只能一人通行的通道,也没有光,只有照明石微弱的光芒能隐约看见一条道路。
还有偶尔滴落的水滴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令人胡毛都竖了起来。
衣服上的章鱼墨汁带来的黏腻感也让人不舒服,叶晚很怀念家里温馨的房间,还有浴缸。
她悄悄叹口气。
前面探路的尤安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又有怪物了吗?”她有点紧张。
前者僵硬地站着,手臂向后面伸来,又缩回去,他突然大声“啧”了一声。
“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这么说着,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冰凉的手指一下子拉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叶晚恍然大悟,他是担心自己害怕。
尤安别过脸不看她,只握住她的手快速往前走。
叶晚笑嘻嘻的说:“你是不是害羞啊。”
“笨蛋。”他的指尖更加僵硬,泛着用力过度的白。
叶晚一边被他拉着手腕一边说:“要是前头有个温泉池子让我洗个澡、洗个衣服就好了,最好再帮我准备个卡式炉,我来做点章鱼小丸子,你吃过章鱼小丸子吗,是圆滚滚的,外面烤得焦焦脆脆,淋一层褐色的酱汁再撒木鱼花......”
她说得正起劲,尤安突然停住,叶晚没刹住车,一下撞在他后背上。
她揉揉鼻子:“干什么啊,怎么停住也不说话。”
前者成日冷漠的一张脸此刻突然写满了惊讶。
叶晚寻着他的目光看去,道路的尽头是一间建筑,建筑的主体是一种烧焦的深黑色,宛如某种巨兽遗留下来的骸骨,上头镶嵌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废弃齿轮,外墙爬满了红蓝色的、交错的各种管线,一直连通到顶部巨大的霓虹招牌上。
霓虹灯上写着“幽蓝酒店”四个大字。
看上去不太像什么正经的酒店,但是叶晚和尤安迫切想洗把脸,要能换套衣服就更好不过了。
“说不定还能遇到别的勇者,给我们指一下地下城的出口呢。”叶晚安慰自己。
推开门口沉重的大木门,天花板是各种交错的黄铜管道拼接的昏黄吊灯,仔细听还能听到管道里传来的阵阵闷响,地上的黑色瓷砖随着叶晚和尤安的走动变成闪亮的红色。
就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酒店的吧台也是黑铁做的,散发着钝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