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星瘫坐在化妆镜前,一身冷汗未消,天知道傅安书说出那句话后,他差点撅过去。
幸运的是丁碧彤及时把他麦克风掐了,才没让傅安书成功当众出柜。
丁碧彤猛地拍在堆满应援礼物的茶几上,吓得站在傅安书身后的程明一个激灵,“我和你说的你都没听进去是不是?!五年以来一直好好的!这段时间你发什么神经!让我怎么和你姐交代?”
“还有你!你怎么看着他的?!”丁碧彤指向程明,颇有指桑骂槐的意味。
程明:“……”
傅安书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丁碧彤一眼,“为什么要向她交代?”
丁碧彤苦口婆心:“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拥有的一切有多么来之不易?其他的绯闻都没关系,但你和许……他的不行,曝光后所有人的努力都会毁于一旦,你还敢在数万人面前给他打电话?还说出……”
周飏斜倚着挂满演出服的移动衣架,劝解道:“算了,至少没出什么事。”
“你也帮着他闹!”丁碧彤气得浑身难受。
白霁星看着傅安书,摇摇头说:“你也赶紧回家休息,脑筋搭错了没关系,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傅安书转动着手机,眼神看向虚空,游离于所有讨论之外。
丁碧彤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肝疼,“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他怎么狠心把你甩了的?”
记忆如潮水漫过,五年前的许昭野非常狠心,在傅安书知道他解约的消息后,接踵而来的就是被告知分手。
很显然,许昭野的决定不是一天两天做出来的。
而他在所有消息曝光之前没有一点异样。
傅安书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惊虑、不解、愤怒、背叛感,反而伤心是最后涌出来的。
凭什么被伤害的永远是自己呢?
另一个人永远高高在上。
傅安书看着手机上显示X的来电,不由得想,这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定好的基调吗?
是他先走向许昭野的,所以许昭野总是有恃无恐。
.
傅安书挂断手机上的来电,简短地给白霁星回了条短信——
「有事,先回。」
晚间的公交车从郊区回市内的人很少,零星三五个人。
许昭野的发梢还泛着湿意,浅紫色卫衣外套被雨水洇出一片片湿痕,手掌心攥着蓝牙耳机盒,沉默的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而身边——
是两次和他搭话说他东西掉了的某人。
许昭野眼角余光瞟到某人玩一会手机,摁灭屏幕,将手机揣进兜里,隔几秒钟再拿出来,无聊地划几下再摁灭,重复多次。
像多动症。
许昭野眨了眨眼,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却突然感觉手臂被身旁人拨弄两下,他转头,见傅安书指着他手心上的白色蓝牙耳机盒,问:“能借我用一用吗?太无聊了。”
许昭野将耳机盒默默地藏进衣袖里,摇摇头,“你可以玩手机。”
“太晃,我看手机晕车。”傅安书说。
娇气。
许昭野默默的在心里给傅安书贴了个标签。
傅安书又说:“算了,不借就不借。”
许昭野没再搭理他。
没想到过了两分钟,手臂再次被身旁人拨弄,许昭野转过脸,不耐烦问:“有事?”
傅安书对他人情绪的感知神经粗到离谱,“你刚才听的什么歌?”
许昭野:“……”
“就是在公交站。”傅安书解释道:“因为你的耳机有点漏音,我隐约听到一些旋律有点熟悉,但实在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歌。”
许昭野藏在衣袖中的掌心默默攥紧了耳机盒,眉头越皱越深。
“这也不能说?”傅安书叹了口气:“台风过境都带不走你的一根头发丝。”
傅安书的毒舌是与生俱来的,战斗等级视敌人情况而定,至少这时,许昭野还没被他全力攻击过。
“解放路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后门下车。”
外面还在下着雨,到了城市里下的更大了,许昭野坐在公交站中等雨停,他的家还需要步行1公里。
但他没想到傅安书这个看起来的富家公子也在这里下车,毕竟这附近的房子很老,房价也很低,没有任何富人区。
夜里很冷,雨随着风斜刮进公交车站,雨水沾到身上凉丝丝的,许昭野只能尽力向后靠。
这时,没想到傅安书去而复返,举着伞站在雨幕中,声音随着纷杂的雨滴声一起传来,“我宿舍在附近,你跟我一起到楼下,我可以把伞借给你。”
许昭野谨慎地盯着他,想不到为什么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这么好心。
“虽然你是个小气鬼,但我天生就比较大度,乐于助人,有爱心。”傅安书笑着说:“王磊,你需要帮助吗?”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或许他不应该好心邀请许昭野去宿舍换衣服,这样他就不会被经纪人杜林盯上,然后进入娱乐圈。
他不应该好心借他雨伞。
不应该和他同乘一辆公交车。
不应该看到他被为难后臭骂了那群男生一顿。
不应该追出来。
更远以前,他不应该捡起那颗芒果味的棒棒糖。
不应该和许昭野搭话。
不应该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