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烬甚至连一点痛楚都感受不到,在看完这一切之后,二人皆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以为这些藤蔓的安抚能让身体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就算了,现在梵烬身上那么严重的伤口都能直接愈合。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粉色的藤蔓又绕回傅清洲身边,缠着他的手腕不在有了动作,像死物一样。
“队长。”
沉默了半响,又看见了更加稀奇的事情发生,梵烬终于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去询问傅清洲自己一直好奇的那个问题。
“岁禾到底是什么?”
傅清洲喉结滚动了一下,盯着眼前那个被裹成虫茧的岁禾,一直没有说话。
“这里没有别人。”梵烬又说:“队长,我也不能有知情权吗?”
傅清洲深吸一口气,“你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这是一个很重大的秘密,必须只能由安博士他们知道。”
梵烬皱起眉头,点了一下头期待着傅清洲继续往下说。
“他不是人类。”傅清洲说:“我也不确定,但那是库里尔队长认证过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能化成人形的异变种。”
而本体就是地面上这些粉嫩的藤蔓。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拆穿。”傅清洲又说:“库里尔队长留下来一句话,带他离开,他会是这个末世的关键。”
梵烬心里一滞,“所以你拼尽全力想把他带出去,就是因为库里尔队长这一句从未被验证的话?队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糊涂了?”
“你明明知道安全基地的大门会有人守着,所有异变种都逃不过他们的判断,你觉得岁禾可以吗?”
傅清洲看向他,“没有别的办法了。阿烬,现在是早上十一点整,天色才堪堪破晓,你知道的,黑夜如果真的永存,我们就一点活下去的办法都没有了。”
“人类会毁灭的。”
梵烬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四周又安静了好久好久,只能听见沙沙的风声,那些异变种应该已经退去了,二人身体上的疲惫虽然一扫而空,但很多事情折合下来,心里好像比身体还要累。
“那队长你知道些什么?”梵烬忽然又问出声,“他的能力以及他的秘密,你都知道多少?”
被这么一问,傅清洲忽然就愣住了,好像他确实不知道岁禾的能力和秘密,只是隐约觉得他很强,但每次打架之后他都会晕过去。
藤蔓是岁禾的本体的话,植物需要进行光合作用,但现在基本就没有太阳,所以岁禾恢复能量的方式只能靠睡觉吗?
回想起来,傅清洲才发觉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岁禾,平日里只觉得他烦得紧,但现在真正受伤了,没有力气烦他了,他又开始担心害怕了。
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傅清洲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不是自己的一样,每次岁禾受伤了,自己的心脏每次都跟着刺痛一下。
而且这次岁禾为了救自己,才受这么严重的伤,而傅清洲只能光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只能看着同伴在自己身边倒下。
傅清洲一直自以为是对感情淡漠的人,第一小队的队员接到的任务大多数都是凶险无比的地区,所以葬送生命的几率也大大上升。
他见过很多生离死别,也亲手杀死过自己的队员,那早已不是自己的队员了,而是被异变种吞噬的怪物。
可这次看见岁禾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傅清洲那一颗千年冷漠的心脏,第一次觉得格外的难受,第一次不想他死去。
“队长。”梵烬打断他的思绪,“你会爱上异种吗?”
傅清洲回头看他,不明白梵烬问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但他一直犹豫着没有回答。
而一边的梵烬似乎笑了一下,“你对他很特别,和我们这些生死相依的伙伴都不一样,如果你真的会爱上他的话,你会抛弃我们,抛弃拯救这个世界的目标吗?”
傅清洲的喉咙哽了一下,他想说自己不会爱上一个异种,不会因为异种而放弃自己在成为第一小队队长的时候立下的誓言。
他一直在坚守。
可当他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底的那种感觉越是难受,迫使他无法开口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语说出来,更没办法回答梵烬那些问题。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甚至还在为岁禾辩解,“他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自己可能都记不清很多事情,阿烬,忘记今天这些事情,好吗?”
“你就当他是正常的人类,和我们一样是觉醒异能的人类。”
梵烬抿着唇,看向傅清洲,“队长,你从未这么维护过一个人。如果他伤害人类的话,那我会亲手杀死他,不管你那时候是否已经爱上这个异种。”
“我都会杀死他。”
从傅清洲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开始,从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开始,梵烬觉得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傅清洲会爱上他眼前的异变种。
因为傅清洲从始至终,都对这个异变种完全有着不一样的待遇。
心动的第一步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