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发上的人,祁温言也很惊讶。
出完上次留下的恶气,祁温言用手肘戳了戳身后的楚之誉,小声叭叭:
“他就是朱泡?”
楚之誉的目光从白毛非主流身上收回,凝滞了片刻后还是肯定了祁温言的疑问:
“是。”
然而这一段对话却完整地被朱冒被人听进了耳中。
他拍案而起怒道:“老子叫朱冒不叫朱泡!!”
祁温言:“……”
他无言地对楚之誉比了个眼神。
看来方总的合作伙伴还真是对这个堂侄子没怎么上心,不然也不至于连名字都记错。
主管关上门,看向沙发另一侧的白毛少年:
“楚二少如果找不到联系人的话,那就只能由我们赛车场的人去联系您家人了。”
尽管语气十分的尊重,但话里的内容却是实打实的威胁。
祁温言不仅对这个赛车场的背后势力又多了一层提防。
楚白憋红了脸,然而撞坏了一辆顶级赛车的赔偿实在让他难以承受。
半晌,他死死盯着地面,声若蚊呐般开口:“……哥。”
听到这句称呼,祁温言抬了抬眼。
楚之誉面色平静,仿佛丝毫没有认出面前的人一般。
祁温言了然了。
他轻笑了一声,把楚之誉圈进自己身后,看向满脸尴尬慌乱绞着手指的楚天,漫不经心道:
“这位小朋友,别乱攀关系啊,我们家小楚可没有弟弟。”
楚白不可思议地震惊抬起头,由于过于慌乱,眼中都急出了泪花。
他语无伦次:“不、你怎么!楚之誉你怎么可以不管我!要是让爸知道了他…他肯定会——”
“那你告诉楚天好了。”
楚之誉讽刺一笑,淡淡开口。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主管的方向:“楚天对你这么好,相信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赎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白的脸色这下是真正的惨白了。
八百万的赔偿……他要是敢喊楚天,还至于在这里枯坐吗?!
面对这场闹剧,主管丝毫没有惊讶,了然般回头对着楚之誉比了个“请”的动作:
“既然两位的家长都来了,那就请上座吧。”
楚白就不说了,刚十七的二缺一个,朱冒就不一样了。
满打满算正好二十五,比在场的两位家长年龄都大。
然而他却只能憋屈地坐在沙发上,满脸恼火却又敢怒不敢言。
祁温言理所应当地坐上了首座。
主管站在一旁,拿出了赛车检修报告和其他一堆祁温言压根看不懂的资料证明。
“是这样的,楚先生和朱先生因为一些私事争执大打出手,朱先生气不过,在上车后想要撞毁楚先生停在车库的跑车,但是因为一些意外撞到了我们老板新改装的赛车上。”
十分客观的描述,但却让两个等待赎身的人同时破了防。
“我有什么问题?!要我说你们凭什么让一个私生子的跑车停进车库?!”
“我草/你吗!”
祁温言皱眉:“闭嘴。”
两人同时噤声了。
朱冒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堂叔会让这个楚少的金丝雀来冒充他,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人手上肯定有他堂叔给他赎身的卡!
果不其然,下一秒,祁温言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扔到桌上:
“按最高的维修费来算,随便刷。”
语气十分的壕无人性。
迎上楚之誉的目光,祁温言无辜一耸肩。
废话,又不是他们家的卡!
既然对方都说要给朱冒一个教训了,他当然不会去好心杀价。
不过……
祁温言单手撑着下巴,看向面前的白毛非主流少年。
生日那天晚上,他们在天台看了三小时的星星,也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听小楚说童年时候的那些小事,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小时候能经历的事情都大同小异,祁温言只当是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聊起楚天那些私生子的时候,楚之誉指提了几位有本事冠上楚姓的。
而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无疑是这个楚白。
楚白的母亲是楚天最喜欢的情/妇,在楚之誉刚满三岁的时候,这个在楚天关爱中的孩子就出生了。
楚天很喜欢把楚白和他母亲带回别墅,因此年幼的楚之誉每次放学回家,几乎都能看到餐桌上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和陌生的女人和孩子。
尽管孩子是无辜的,但是楚白这样的性格很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人。
至少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怎么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炫耀轻而易举得来的父爱母爱。
长大了更甚。
祁温言眯了眯眼。
虽然小楚不在乎这些,但是还是那句话。
既然让他碰上了,那就没有再让楚之誉受委屈的道理。
主管冲着祁温言恭敬点了头,伸手准备去拿桌上的卡——
然而下一秒,过了一把金主瘾的祁温言却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
“等一下。”
主管十分有耐心:“祁总有什么吩咐?”
祁温言咂摸了一下这句“祁总”,转而下巴冲着楚白扬了扬:
“这小子没成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