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学校学的这些季槐宁都会,她认真地学习,今天上课,同桌拿出手机小声对她说:“上号!”
季槐宁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回应道:“不玩。”
“夏姐,你变了!”
季槐宁瞟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背叛了我们的组织!”
季槐宁嘴角扯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有点中二了。
她转眸的时候恰巧对上江逾白的目光,季槐宁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书,看见余光瞟见那人嘴角勾了一抹笑,真是神经病!
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啊!
季槐宁有些嫌弃,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和江逾白说话,又不是她做值日,季槐宁上完课就回去了,今天回的比较早。
她开门进去的时候把鞋子藏好了,家里没有人,季槐宁把书包放在房间,用被子盖好,门也关好,然后就去她们的房间看了一下。
但是方觉秋的房间锁了,只有方爸方妈的没有锁,季槐宁进去看了一下,里面不是很乱,但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季槐宁到处翻找,什么也没看见,直到她看见一个厚厚的本子,就随便放在床头柜的柜子里的,那个本子很久了,封面都时代的风格,纸张发黄,但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她坐在床上,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名字写的叫杨红梅,没有见过这个名字,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不出意外是方妈的。
她的字体有些软。
话说从一个人的字体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季槐宁还算是相信。
她翻开第一页,就知道这个本子是哪里来的了。
日记:2009年7月25日,我好久没和小文见面了,今天小文送我了一个本子,说是给我的见面礼物,让我平时没事可以写写日记,封面特别好看,我跟她说很喜欢。
小文说我喜欢就好,这个时候我已经怀了二胎,心情不是很好,老方很期待这个孩子,他们都说这个孩子吃的好睡得好一定是个男孩,我不想是男孩,可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是很高兴。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文什么也没问,只是带着我散心,可惜我被一个电话喊回去了,老大摔倒了,电话里是老方的声音,他虽然没有骂我,但明里暗里都在责怪我。
她们一家人都没见多喜欢秋秋,这下只是找个借口找我回去罢了。
我朝着小文笑了笑,面上带着歉意。
她只是拉住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我反抗不了。
季槐宁看得很快,一目十行直接浏览下去了,她看到有一个地方有处污点,是被杨红梅涂污的,不知道那里写了什么。
但是下面又补充了一句话,跟之前的字迹不一样——我没有想过,从那以后是我和她见的最后一面。
第一页就写完了,季槐宁往后翻,有几页记得都是生活中的小事,这些看下来季槐宁知道方家人对杨红梅很不好,她没有工作,家里人也对她一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杨红梅的家人就是这样,因此方爸对她有着绝对控制权,虽然没有打骂,却甚是打骂。
时间截止到2010年2月18日,杨红梅生了方觉夏,方家人知道是个女孩,还想让她再生一个,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生了,方家人甚至动了给那男人找外遇的想法。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全都不了了之。
季槐宁全程面无表情地看完,不懂为什么要执着生一个儿子?
家里没钱没权没矿,还真当自己是个皇帝了,生个儿子继承皇位吗?
后面季槐宁知道为什么方爸会偏袒方觉夏了,方觉夏成绩好,会讨好人,给方家人争气,和季槐宁这个呆子相反。
她们也就把方觉秋当成儿子养了,惯得很。
何况方觉秋被欺负这么久了,要么就是暂时隐忍不发,但是将一切记恨在方家人身上,要么就是和方家人一起成为刽子手,将刀挥向更加弱小的一方,也就是她的妹妹方觉夏。
显然,方觉秋选择的是前者,但是最开始方妈对她有些好了。
从日记本上来看,方妈很痛苦,衰老得很快,她很纠结,有时候又很后悔,所以会弥补她。
但是这样只会走向深渊,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了结这一切。
季槐宁翻到后面一点,感觉被撕掉过,碎纸都扯干净了,她关上看了一下,就是缺了几页,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后面没几页了,最新一页的日期是写的昨天,应该是昨天晚上写的。
日记:夏夏变了,她很不对劲,以前都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不会指责我们,也不会大吵大闹,秋秋和老方说她被鬼上身了,我有些相信,她的一举一动好像和我们有些不一样。
她早上起来,我让她去洗漱,不知道为什么要拉开窗帘,家里的窗帘都是装饰品,她好像不知道,照镜子的时候也蹲在那个矮墙照相,我们家从来不照相,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动作。
我对她感受到陌生,对这个家没有了归属感,也不会心疼我了,她不像是我的夏夏,我的夏夏才不会这样。
季槐宁的手指放在本子边缘处,想必不照相是怕看到“丑陋不堪”的自己吧!想到丑陋不堪,季槐宁之前好像听到人说过,但是想不起来了,她揉了揉眉心,闭眼缓了缓。
她感觉挺有意思的,她知道杨红梅想要的方觉夏是什么样的了——一个听她话,疼她粘她,永远不会离开她,永远不会顶嘴的布娃娃。
这个家把杨红梅吃了,把方觉秋吃了,现在准备把方觉夏也吃掉。
实在是太可怕了。
季槐宁看完之后,感觉方家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它将所有人同化了,任由这些人在里面挣扎,最后为了活着只能变得和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