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主意,我也不过问。”苏沐朝抬了抬下巴,烦躁道:“但这人死活不肯松口,又不能动刑逼问,现在就连宋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找他,我们一直藏着也不是个事。”
“他会说的。”楚明霁调整了一下胳膊的姿势,好以整暇地拿起茶盏,喝了口茶:“这不是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么。”
“人一但有了软肋,就有了惧怕之物。”
苏沐看了看楚明霁,犹豫道:“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不是让你真动手,吓吓他。”
苏沐心领神会,命属下把徐颂的家眷送过来,让他们在一墙之隔下,只能听见声音,见不着彼此。
“徐大人,还不打算开口么?”
徐颂双手被麻绳捆在椅背,双腿也被捆着,除了嘴能说话以外,整个人被捆的死死的。
徐颂咬着嘴唇,盯着这个传闻中的大理寺卿,他不知对方为何要抓他,但这几日审问下来,他都没动刑。
所以徐颂便肆无忌惮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他周旋。
他正打算和以往一样敷衍,但当他开口的一瞬,一墙之隔的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这声音很熟悉,他辨别出来这是他儿子的哭声。
徐颂终于按耐不住,嘶吼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们放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沐往椅背上依靠,看着他:“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是么?”
紧接着,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被捆成麻花的徐颂整个人都在发颤,听着声音眼泪情不自禁地留出来。
纪小姐,是我对不住你。
徐颂在心中默念完,抬起头,眼泪顺着他眼眶划过脸颊:“……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放了我妻子和儿子,让我一个人死就够了,他们是无辜的。”
苏沐朝屋外比了个暂停的动作,哭声停了下来,他努了努下巴:“说吧。”
半个时辰后,苏沐审完人之后,为防他们在被人抓到,安排了人送他们离开。
他至今还惊疑未定,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竟然和纪姑娘有牵扯,你说她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还给他安排好了逃生的路线。”
“这一桩桩,一件件,根本不像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办到的事。”苏沐看着沉默不语的楚明霁,脑海中还是方才徐颂说的那些话:“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让我来审。”
楚明霁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也只是猜测。”
那天,他试探了纪筠,纪筠那天对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他的直觉一向没有出错,所以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去找离开的徐颂。
为的就是要搞清楚这背后的关系。
一件事不足为其,但是这么多巧合加起来,那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她,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能做出的事,要不是因为前阵子调查过她,我都要怀疑她背后有人了。”
前阵子茶庄一事,苏沐就开始怀疑纪筠了,所以对她进行了调查,并未有任何问题。
“你要的东西现在在纪姑娘手里,我觉得这件事你出面比较妥当。”
楚明霁眸色暗了暗,似有暗流涌动,按耐住心中的那个猜测,平静道:“这事由我来收尾,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苏沐起了一身鸡皮疙,觉得背脊发寒:“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这么危险的女人,你就不怕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明霁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死不了,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我们。”
楚明霁从前压根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之说,更别提什么起死回生之事。
这世间多少人为求长生而不得,在他看来,那些不过都是虚妄。
但当这件事真真切切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有许多事情在不愿意相信,那也是事实。
好比她为何看到那个木雕会流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为何会知道徐颂身上东西的存在,这桩桩件件的巧合,或许只有当面才能问清楚了。
这世间离奇之事都他们在了他们身上,这于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