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扬目光艳羡,蒋城挑眉,“咋地,你也想被抬下去?”
齐扬皱着眉头很明显在思考。
谢亦随:“你们不行了?”
“行,行的!”楚卿河和齐扬再次异口同声。
第四个小时——
白溪乐被贺从文扶着往前爬,他个子小,体重也轻其实几乎是挂在贺从文身上,贺从文带着他走。
楚卿河和齐扬气喘吁吁,脊背佝偻犹如老人。
他看着周围的游客拄着棍腿抖地像面条一样,刚开始还在笑,但现在笑不出来。
因为他也像面条。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进入了什么无限游戏,你说这个山头的距离,它咋就不变了,走了这么久,它还在那个位置。”楚卿河吐槽道。
猫眼里那个黑沉沉的山头一直都在离他们不近不远的位置,看着好像再走一些就能到,但转来转去就不见离近。
楚卿河非常认真地让他们考虑进入无限副本的可能性。
谢亦随没有说话,向他递过来一根登山杖。
楚卿河还想逞强,扁着嘴背过手。
谢亦随皱眉拿拐杖碰了碰他。
他闷闷地伸手接过。
谢亦随默默地看着他。
“汪汪!”
不就是狗叫吗,谁还不会了?他楚哥什么都玩得起!
楚卿河叫地脸红脖子粗,看着谢亦随嘴角完全不演了的笑,凶恶地龇起牙。
狗东西。
第五个小时——
“bia唧——”
齐扬一个大马趴直接摔在地上,任由人怎么拉都不起来。原来摇地跟螺旋桨似的尾巴也蔫巴地缩在腿中间,已经快要逝去了。
楚卿河也坐在台阶上,头发完全湿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见两人死活起不来,蒋城蹲下戳了戳地上的一团:
“这两坨怎么办,我看这里风景不错,杀人丢尸?”
贺从文挂着兔子挂件:“我觉得不错。”
齐扬脸都没抬伸手颤颤巍巍竖起中指:“我就知道你们和我们一起来就是想谋杀我们,太阴险了!救命啊~~”
“有人搞谋杀啦~~”
“你们几个还是人类吗?你们不累的啊。”
楚卿河一个激灵爬起来:“我还行!”
一鼓作气爬了两个台阶,然后再而衰,衰而竭,向后仰倒直接打滑了下来,被谢亦随伸手接到。
楚卿河:“你别接我,我行的!”
谢亦随:“我看你后退着滚回去行。”
楚卿河:“我就是有一点点累,再爬一座也没事。”
谢亦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灭霸打了个响指还留着你一张嘴是吧?”
“那我把你放下来?”
楚卿河赶紧抱住谢亦随的脖子,闷声闷气:“我不行了。”
算了,摆了。
汪汪汪。
不就是狗嘛,他汪的出来。
狗狗多可爱啊,他最喜欢狗了。
一旁的齐扬还在那喊,“我是狗,但你真的不是人!”
的确,从一开始乌泱乌泱一大堆人走到现在已经寥寥无几,要么是被担架抬下去,要么就半途而废原路返回的。他们一口没歇爬了五个小时体力已经相当出色了。
但是这三个人除了出了一点汗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累,跟遛弯似的,体力变态到惊人,感觉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尤其是蒋城大晚上都没有穿冲锋衣,穿着一件灰色画着狼头的T恤,手臂肌肉贲张,还有力气吹口哨。
楚卿河抱着谢亦随的脖子,心里附和:不是人。
谢亦随将人扣在怀里,回过头,蒋城还在拿狗尾巴草逗地上躺尸的齐扬。
“怎么着老谢,杀人抛尸?”
谢亦随说:“主意不错,等我想进局子的时候可以考虑。”
“一人拎一个,走吧。”
于是三人一人拎一个继续往上爬。
*
远处薄雾弥漫,夜色里偶尔会传来几下树叶被风掠过的声音,爬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谢亦随的呼吸很稳,楚卿河发现,即使如此剧烈运动他的呼吸依旧平缓。
悄悄抬眼,先看到的是他的脖颈,微凸的喉结随着呼吸浅浅滚动,然后向上,下颌绷紧由颈侧拉出漂亮的肌理线条,山风吹过,额前碎发被吹散,从眉骨到鼻梁是未上釉的骨瓷,浸在薄雾里每一处都泛着冷调的白。
越往上爬山风卷着草木泥土的腥气从万丈高空直扑人的面门,楚卿河的裤腿被吹得猎猎作响,但搂着自己腰身的手掌却纹丝未动。
雪松味的信息素包裹住全身,身后的怀抱炙热宛若火炉,楚卿河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他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脸颊情不自禁地埋进那有力的臂膀,用力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