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若有所思,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塑料片”而后肯定道:“这是蛇蜕,从鳞片的大小来看…完整体至少在四米以上。”
话音落下,徐飞飞和柳燕轻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三组这是从亚马逊森林偷渡了森蚺回来养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林怀远比了个手势,徐飞飞自觉闭嘴。
“你们再看看这些碎纸,”林怀远指着碎纸的崎岖边缘,“上面的信息已经被抹除,但看后面的透光水印,可以和三组前几次去魇区研究所的时间对应上。”
众人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六组从未收到纸质的通知,其他组也没有这么“正式”过,况且如若只是简单的通知,为什么要用带有隐秘信息的纸?事后又为什么要处理文字内容?
“但这也只能说明三组和四组被‘开小灶’了?”柳燕轻感觉自己脑子晕晕乎乎的,还是没想明白其中关窍。
林怀远不答反问:“刚刚哪几个组去魇区研究所了?”
“三组、四组,还有游队长那组。”徐飞飞抢答。
“之前有人来问过两次六组的人齐没齐,看上去非常急切的样子。在这中间的空挡,五组的人被催了一次,后面全队都下去了。”
林怀远眼底闪过一道幽光:“为什么一定要整队走?明明还有别的组的部分成员在,为什么要到六组问两次?以及——”
一张十分钟前的朋友圈截图摆在众人面前。
“四组的这个人十分钟前还在外面咖啡厅,前往魇区研究所的队列里也没有这个人。”
“封口,”盛惟行冷静到夹着冰碴子的声音将众人点醒,“魇区研究所一定是发生了重大负面事故,所以不在一开始就说明。”
“三组和四组人不齐不重要,但其他组去的人一定要齐……徐飞飞给游千风打个电话,柳燕轻联系一下一组那位代理组长。”
“好!”
片刻后,外放的忙音和“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了魇区研究所。
魇区研究所并非是在什么深山老林中,信号始终保持通常,眼下打不通只有信号屏蔽一种可能。
徐飞飞看着手机上自动挂断的电话,心中一阵恶寒。
冷意在几人心中蔓延,半片蛇蜕在空调的微风下时而晃动几下,一如眼下未知而缥缈的局势。
难捱的沉默充斥着整个办公室,直到一道清冽的男声打破安静。
“盛惟行,楼下车熄火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熄火了,但你提醒我了,我有份文件忘了拿上来。”盛惟行扬起眉毛,径直走出门。
门被合上,涂良闲庭信步似的走到林怀远的工位旁,在几人的注视下提起裤腿蹲下,手伸向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空隙。
林怀远皱眉,有些不理解这位涂顾问是在做什么。
咔哒——
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
林怀远心中一紧,他看不清涂良的手是在哪里活动,可另一份“材料”就藏在附近……
他咬咬牙下意识凑近半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涂良的动作倏地顿住。
隐隐有如风铃一般轻响的声音传来。
“找到了。”
静若幽潭的眸子从下而上地静静注视着他,有着洞察人心的魔力。
林怀远呼吸一滞,仓皇地躲避对方视线。
“林怀远,这应该不是你的东西吧。”
男人气声温和,恍若喁喁私语,却让林怀远整颗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了,我该辩解吗?
任由林怀远胡思乱想,涂良食指和中指捏着一截玻璃管站直身体。
“小柳,这东西你应该眼熟吧?”
柳燕轻遥遥应了一声,小碎步走到涂良身边从他手中接过玻璃管。
透明的液体似乎在经历刚刚的动作后产生了细密的气泡,在离开涂良柔软指尖的刹那连带着整根试管都颤动起来。
柳燕轻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没等她看清楚,手上的试管像是有了自主意识,逃似的离开她的掌心向涂良飞去。
两道虚影突然出现在安芝身侧,十分紧张地将人围住。
涂良轻抬手臂,横冲过来的试管便被定在了半空中。
“来,仔细看看。你们应该都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