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荷包有问题。”
白阶听闻这话,面色陡然僵住,方才握着荷包的手不自觉地紧攥了起来,他是相信公主的,但是他需要证据。
这荷包有问题的证据。
但显然,裴妩念说不出来。望着白阶,裴妩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随即她强装镇定,垂下眼眸,没看向白阶,沉声说了一句。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说罢,她就离开了此处。紫檀已经被自己派去跟踪江愿,她不能干等在此处,江愿定然有鬼,她还需要亲自前往去查探。等着裴妩念离开后,巡查走上前问道,
“大人,这荷包……”
白阶目光扫过被裴妩念打掉的荷包,沾上了些泥水,长睫落下,他神色凝重,声音珠玉落地,他道,
“不要以手触碰,先妥善放置。”
“是。”巡查接令后,用树枝挑起两个荷包,朝着衙内走去。白阶望着裴妩念走去的方向,负手而立,他愿意相信公主,无条件永远信服公主。
就像公主当初所言,她做自己的定海神针。
*
“公主,江愿并未走远,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家食肆中。”
裴妩念从马上跳下,眼眸深邃平静,望着河对面的江愿所待的食肆,点了一下头。转头对紫檀说道,
“你且先在此处,我前去看看。”
“公主,小心。”紫檀向来知道公主的命令不可违抗,又加上紫檀本就是个话少木讷之人,并没有出声阻拦。若是惊鹊在此处,定要叽叽喳喳地不让裴妩念独自涉险,但最后还是最初的结果。
“嗯。”裴妩念绕过河水,一步一步地走近食肆。只是裴妩念还没走进食肆,江愿就已经从里面出来,见到裴妩念站在此处,有些惊讶,嘴唇微张着,眼底泛起涟漪的错愕,似乎没想到裴妩念会出现在此处。
“公主,您怎么到此处了?难道公主也要今日回京吗?不若与民女做伴,”江愿有点茫然道,说道此处她歉笑一声,加了一句“若是公主不嫌弃的话。”
裴妩念紧盯着江愿的神情,一言一语都未放过。但她的举动实在太过明显,江愿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发间的白绒花。这时,裴妩念微微抬头,移开视线。
“嗯。”裴妩念应道,长睫微颤,姝丽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浅笑,不疾不徐地问道,
“江姑娘可是吃得差不多了?”
“嗯。”江愿颔首回答道,“那公主……我们走吧。”裴妩念看着江愿走向食肆旁边桃树下的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吗?
食肆里有很多人在此喝酒吃饭,店内的小二忙得不可开交。时不时地就传来一声,“这里要一壶酒酿。”“那里拿一双筷子。”裴妩念听着传来的吆喝声,神情恍惚了一下,脑子在瞬间空白,竟也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也是黑得一片。再一抬头,江愿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问道“公主,怎么了?”
裴妩念朝后退了半步,脑后别着的玉簪轻微地颤动着,全身像是打了警钟一样,就连睫毛都绷紧如弓弦。原本上扬的眉尾凝着霜雪般的警惕,仿若面临敌人一般。
“江姑娘,不妨说一下那个荷包。”
声音寒玉坠地,沉得像是浸过寒潭。随着裴妩念的声音刚落地,林中就传来呜咽的风声,江愿顿了一下,笑道,
“公主是觉得民女有意伤害您和白大人?”
江风裹挟着潮湿向着二人扑面而来,裴妩念淡蓝裙摆瞬间鼓胀如帆,发丝被吹得凌乱,但穿过被风缠住的乌发之后,裴妩念那双眼眸凌厉,溢出的寒光灼人。
“江姑娘是明白人,但我裴妩念也非泛泛之辈。我想,”裴妩念看向江愿“绣莺楼的春怡姑娘,江姑娘的未婚夫,他们二人的死都与你有关吧。”
“鹤沉的死确实与民女有关,若不是民女未能抓紧与鹤沉定情的镯子,鹤沉也不会因此丧命。”江愿酸涩的泪水此时夺眶而出,沾湿了鬓边的发丝。“但民女与春怡姑娘未曾谋面,怎么肯能会谋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