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沉一颗心砰砰砰跳,几乎要顺着嗓子跳出胸膛外。
他脖子像锈了一般,缓慢、平稳地转向谢行舟。
眸光弃了周围所有景物,只定定聚焦在眼前人身上:谢行舟懒散的模样,又魅又勾人。
李昭沉反手握住他修长细腻的手,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在掌心的小动作。
小心的将他的手拢住,再开口,希冀和绝望并存:“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谢行舟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他额前那抹银白的发,深情缱绻:“都这个时候了,谁于我来说都一样。”
他不骗人,比骗人还叫人肝肠寸断。
李昭沉覆掌将他双手都按在桌面上,欺身而上,几乎是粗暴的碾上他的唇。
鼻梁相撞,疼的人泛起泪花,李昭沉顺着他的唇形细细描摹,一寸寸覆盖,试图将别人的痕迹抹去。
谢行舟腰软了,身体不自觉往下滑,他揽住后腰将人提起,一把嵌进怀里。
细细密密的喘息自唇间溢出,比刚才更迷蒙的眼睛里水光点点,涌上亦真亦幻的深情。
这一切,
也曾只属于他。
可是、眼下,是假的,过了这片刻欢愉,什么都没了。
泪水涌出,如暴雨吞噬万物,天地倒悬,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若什么都不用看清便好了……
不用看清朝局,不用看清世事,不用看清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只同他在欢愉里永世沉沦。
谢行舟轻咬舌尖示意他停下。
李昭沉身体骤然一僵,如坠深渊。
蚁噬般的疼痛自心口密匝匝漫上来,他舍不得放开,可更舍不得违他的意。
谢行舟并未远去,启唇吻去他脸上残存的泪珠:“为何哭成这样?不舒服吗?”
耳窍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隔膜,将谢行舟的声音隔得渺远。
“舒服。”李昭沉痴痴看着谢行舟,听到自己狼狈又哀伤的求他:“再来一次吧。”
谢行舟偏过头去,悄悄在他胸前蹭去了眼角沁出的泪,用尝遍苦泪的唇辗转缠上他。
同尝人生八苦,共历人间百味。
……………………
第二日,周灵修早早醒了。
昨日他过了那股刚到边疆的新鲜劲儿,连日奔波的疲倦便都涌上来了,好娘亲给他点了一大桌吃食。
他美美吃完,睡得不省人事,这一觉从下午开始,直睡了一大宿。
天才刚蒙蒙亮,周灵修揉揉眼睛,第一时间去找李昭沉和谢行舟的身影。
这间房大,他自己的床靠里,离他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在灰蒙蒙的幽微晨光里,依稀可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的安稳。
周灵修喜得一骨碌爬起来:这几天赶路的时候,他娘都不肯和他爹往一块睡,他恨不得把他娘那劳什子师弟给赶走。
这下可好了,他那师弟输了,输得彻底。
谢行舟窝在李昭沉怀里睡的正香,抱着他的人却突然动了起来,谢行舟不胜其扰,搂住腰把人固定下来。
“别动……我还要睡会儿。”他神志还不清楚,鼻音浓重,哼哼唧唧呢喃出一句话。
李昭沉不再动了,把人搂紧,转身看着托腮在他们床边如观猴戏的周灵修,小声发问:“宛儿,怎么了?”
周灵修目光炯炯有神,认真答道:“爹爹,我为你高兴。”
小孩的情绪直观热烈,感染得李昭沉也愉悦起来,他在晦暗的晨光里勾勾唇角:“别高兴太早了。”
谢行舟睡着睡着,不自觉把腿勾在了李昭沉腰上,
被撩拨到的人只觉得一团火在下腹要灼不灼的烧起来。
那边周灵修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等回京,我造一座大宅子,我们一家都住在里面……”
李昭沉拉起被子把两人的身体盖上,嗓音沙哑,打发周灵修离他们远一些:“宛儿,你先到外间练会儿早功,不要出房间。”
周灵修点点头,到外间练早课去了。
李昭沉卡着谢行舟的腿,一把摸到了大腿内侧,用巧劲把他的腿放了下来。
只是在腿上不小心摸了一把,待他醒悟时,手已经覆上了谢行舟弹性十足的臀。
早起最容易走火,谢行舟被他摸得半醒不醒,一把春音含在嗓子里哼哼咛咛,清冷的声音染上了十足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