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暗卫早他们一步分批潜进了北溟,如今正在北溟唯一的城邦离城等待号令。
北溟占地仅与大宣数城之地相当,山高林密,常年风雾喧嚣。
数百个小部落与世隔绝,世俗化的城邦只有离城一座。
定居在离城北溟人已与他国人无异,与他国贸易往来是主要收入,有些头脑灵活的行商会钻营,专门到北溟的部落里贩货。
受这些行商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北溟人不甘清苦,逐渐脱离部落,到离城定居。
北溟最高的权力统治者神授天与,族人称称其为弥父,意为上天的子孙。
弥父临死之前,问天乞神留下指示,待弥父魂归天际,立刻有人按照天神指示寻来继任者。
历代继任者,男女老幼皆有,全凭天意,唯一相同点,便是即使他们在成为弥父前,在族中也都颇受人喜爱,名声甚好。
弥父常经常隐入人群,体察困苦,救助黎庶,往往等其助微解难飘然而去后,受助者才知弥父已临。
是以无论隐修的北溟人,抑或是世俗北溟人,均对弥父尊崇非常。
四人戴好瞳遮,做好伪装后便整装牵马,拿出通关文牒大喇喇出了北溟。
北溟入城的卡哨一条队伍排出了二里地。谢行舟往前走了一段,打探情况。
各北溟行商均是骑驴拉马,马背上鼓鼓囊囊的全是从朔城买来的货品。
谢行舟操着一口流利的北溟话,从布兜里掏出提神醒脑的开窍果,递与前面的行商,与他们攀谈:“请问,入城大约还得多久?”
胡子拉碴的北溟人上下打量,审视这个身量颇高的小娘子,鼻梁上架了半副叆叇,紫色眼珠亮却无神,想来应是眼睛不大好,只有鹤落部常年住在山洞里,才会有如此情形。
残缺与弱势最易让人放下防备,那北溟男人接过开窍果,啃咬一口后立时打了一激灵,被湿风包裹的头脑清楚不少:“唔,你是新来贩货的?”
谢行舟点点头,状若无意地指了指队尾:“我头一次出北溟,与我相公一道,带着孩子去大宣长长见识。”
北溟男人看到队尾那个明显不好惹的男人后,遐旎的心思收敛不少:“这长度,至少还要两个时辰。”
说完还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们可要好等了,大人能等得住,不知孩子可能受得了?”
谢行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理会他的嘲讽,翻了个白眼便离开了。
气得那北溟男人叽里咕噜在身后大骂:“紫眼珠,鹤落部的瞎眼小娘子,脾气还挺大!”
李昭沉看着谢行舟似是与那男人起了争吵,手按剑随时准备冲上去,
偏头看到燕七拿了张喷香的脆烤薄饼,和周灵修一人一边,正对啃得开心。
心头火起,恼这燕七竟如此不着调!
趁着谢行舟不在,李昭沉一脚踹向他腰间,出言尖酸:“只会吃的饭桶!”
又忍不住为谢行舟不值起来,与他分开这些年,谢行舟口味确实变了不少,竟然已经改喜欢燕七这号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了么?
燕七莫名其妙挨了一脚,气愤非常,立刻反击,与他斗起脚上功夫来:“不吃哪有力气,你还敢偷袭我!”
想起谢行舟昨日里夸他年轻有力气,妒心更重,脚下也不留情。
为免引人注意,两人只是靠着马匹货物的遮挡斗脚上功夫,不敢有大幅度动作。
只见李昭沉一手撩袍,单脚稳稳撑住身体,要去铲他左脚,燕七反应也不慢,立时把饼往周灵修手里一塞,弹跳而起:“无耻!你想害我摔倒?!”
避开他的一记暗算,燕七反守为攻,身子斜斜一靠,一抹,一转,双足成剪去绞他小腿,李昭沉冷哼一声,时刻不忘贬低他:“废物就是废物,金蛟剪也练得不到家!”
说罢,运出内力,离地三寸,足尖凌空一点,正正好点在燕七足踝的申脉穴上。
他用了十成十的气力,一股强劲的内力自足下冲腾而起,在经脉里东奔西窜,又疼又麻,燕七攻势缓滞下来,龇牙咧嘴抱着被攻击的那只脚乱跳:“好歹毒的人!净往我脆弱的地方攻!”
燕七缓过了那阵子疼,还欲还手,却是被李昭沉单臂一伸,连胳膊带身体一起困住了,动弹不得。
谢行舟绕过那堆用来伪装的行商货囊,就见李昭沉和燕七肩并肩,密不可分,李昭沉的手还揽着燕七。
他狐疑地走近,眯了眯眼睛:“你们两个,这么要好了?”
李昭沉后背唰地一冷,如电击般缩回了手,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复青,我与他不熟,他要打我来着……”
燕七挨了打,又被人信口胡诌攀诬,气得他浑身发颤,直打摆子:“师兄!他信口雌黄!是他先打的我!”
谢行舟无意去同他们断这无头公案,转身手指一点周灵修:“宛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