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卉神君名叫挽生,是掌管世间生灵的神明。
这一日,若溟领着阮夭夭去了明朝殿上。
还真如祝渝所料,那位灵卉神君正与无圣相对而坐,在天光云霞交相辉映的殿堂之上,两人谈笑风生,儒雅惬意。
挽生的相貌平平,五官不如无圣那样清晰分明,还显得有些幼态,但他嘴角的梨涡伴着笑颜时,却是十分动人心弦。
无圣仍旧身着那件黑金长袍,只是今日添了些细节上的饰品,更显得矜贵细致。
此时的两人并没有在谈论什么正经事,明面上借着商议神务的事情相会于此,实际上则是变着法儿约会。见有人来访,各自掩饰起心虚。
“若溟?你怎么来了?”无圣看向高座之下款步走上前来的若溟,他的那股冷漠气质与往常一样,不论离得或远或近,总是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无圣不太擅长与人相交,大多时候面对外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若不是身边有挽生相伴,那他的口碑怕是会与若溟齐名上天。
好在他同妘不见也算交情匪浅,对好友养子的态度也就温和了不少。
“净心神君,久仰大名。”挽生闻言,又看了看若溟,语气随和。
对于挽生这位神明,若溟也只是经常在妘不见和祝渝的交谈中听到,一直都未曾有契机相识。
早些还听闻他与无圣是眷侣的关系,若溟来到这殿堂上只消一眼便就确认了这位的身份。
“冒昧打扰二位。”若溟不徐不疾地作揖行礼,毕竟扰了他们的约会,道歉为先才妥当些,“灵卉神君,这位是凡人升仙的阮姑娘。”
“嗯,略有耳闻。之前霜衍有意将她托付给我,上天之大,我还苦恼何处去寻阮姑娘呢,多谢净心神君,我定会好好照顾她。”挽生起身回礼,他浅绿色的长袍映着殿堂上明亮的彩光,飘然而起,携着骨子里透出的书卷之气,广袖飘飞,仙风道骨。
阮夭夭看着恭恭敬敬的挽生,这位君子雅量的翩翩少年郎温文尔雅,意气风发,如同初春的林中风,含蓄又柔和。
上天的神明真是无一不是风华绝代,光是气质便已堪称各有千秋。
她在凡间哪里见过这么多的绝世容颜与风流佳人?
“阮姑娘?”挽生见她盯着自己发起了呆,又察觉到座上的那位已经开始不爽,他心慌一瞬,还是冒昧地叫了她一声。
“啊,抱歉,灵卉神君。”阮夭夭忙不迭地反应过来,她先是看了看若溟,紧接着又望了望无圣。这两位主儿一个默默无闻,心如止水,一个闷声吃醋,默不作声。
这是都不打算给她台阶下了。
挽生见状,无形一叹,笑着接了她的话:“无妨,日后就得劳烦阮姑娘经常来我这儿了。”
闻言,阮夭夭急忙谢恩:“没有劳烦,这是我应该的,还得感谢灵卉神君日后愿意指教我。”
无意之间,若溟瞥见那座上的极圣神君一副吃了瘪的窘相,正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他不爽。
奈何阮夭夭后来都没再敢抬头看他,这副愁眉不展的神情也只给若溟一人瞧见了,但若溟不善言辞,也不会把这种小事告诉阮夭夭。
而对无圣而言,这种小事可不小。
从今以后,他和挽生之间多了一个凡人升仙的女徒弟,不但以后约会得避着她,他们独处的时间也会变少。
——这样一想,他更是不爽了。
看着挽生与阮夭夭交谈甚欢,无圣的醋意是越来越浓,而不近人情的若溟又一言不发,他干脆悄无声息地运灵传出了明朝殿,就在若溟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若溟见状,望着殿上空空如也的座位,不解地蹙起了眉。
——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无圣也不像那种非常失礼的人啊。
待挽生回过头时,早已人去茶凉,他无奈地轻叹一声,又忍着笑把茶盏收起。
——嗐,这人怎么还这么幼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