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霜衍今日穿这么好看,怎么尽用来打架了……”祝渝闷闷不乐地拨弄着盘中葡萄,目光悄悄朝着若溟看去。
只见净心神君和挽生同座一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酣战,呆愣地像两只送餐仙兔。
——不过话说回来,挽生怎么独自一人和若溟待在一块儿?无圣人呢?
祝渝又瞧了瞧主座,上头空无一人。
——奇怪,无圣这厮恨不得把自己栓条链给挽生牵着的玩意,今日怎得让他一个人?
忽然,说曹操曹操到,一袭惹人恼的黑金长袍十分及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来者似乎不善。
祝渝放下葡萄,一脸狐疑地抬头,正对上无圣递来的一片金帛。
“哟,极圣神君,我可恭候多时了。”祝渝向后一仰,不紧不慢地接过金帛战书。
无圣身姿挺立,阴沉着脸,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二人气场强大,自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块儿的动静,不禁悄然侧目。
若溟轻轻拍了拍正在品鉴新茶的挽生,后者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又瞧向他指点的方向,差点一口茶水呛得死去活来。
“净心神君,我先失陪了。”眼看着那两位宿敌要公报私仇,挽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若溟淡定地点点头,回过神时,看见方才还在交战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然停手,各退一步,云停风住。
霜衍和文渊互相拱手,霸道的灵气骤然烟消云散。
“今日先到此吧,他日若得闲暇,还望赐教一二。“妘不见笑着收回裁云,神情略显忧思,欠了欠身。
“不敢当,承让了。”文渊似乎看出她眼底心思,也不再恋战。
果不其然,方才交手时,妘不见早已察觉祝渝和无圣会面,电光石火间竟不自觉地走了神,好在文渊上仙反应及时,削弱了释放出的灵力,这才没误伤到她。
二人及时停手,在外人眼中,是恰好打了个平局。
“哎,正巧霜衍她们打完了,极圣神君请吧。”没等妘不见回来,祝渝便自顾着起身应战。
“且慢!”好在灵卉神君及时赶到,阻止这两尊大佛大打出手,“抱歉打扰良缘上仙雅兴,只是无圣行事冲动,旧伤未愈,实在不宜比武。”
无圣闻言一头雾水,又见挽生毫不相让地挡在自己面前,属实有些尴尬。
“旧伤未愈?我怎不知还有人能让极圣神君负伤?”祝渝调侃归调侃,见挽生这般举动,确实也不好坚持,悻悻地又坐了回去。
“挽生你……何必……”无圣低声凑近他耳边,袖中手悄悄拉了拉他衣襟,“只是切磋罢了,又不动真格的……”
这话说的好听,奈何挽生很清楚地知道,这俩要是真打起来,场面可不会像说话这样漂亮。
瞧着稳重,实则可没一个是情绪稳定的主。
“不过……既然战书都下了,诸位都看着呢,怎么也不好叫大家扫兴吧?”祝渝瞧见无圣窘迫,忍不住作妖。
挽生正愁怎么回话,却又感受到周围目光灼灼,的确如她所言,不怎么好扫兴。
这时,桃粉衣襟从天而降,妘不见如及时雨,落在祝渝面前。
这世上果真可谓一物降一物,祝渝见她回来,立马识时务地闭了嘴。
“祝渝,别闹。”这话落在祝渝耳中不仅毫无威慑力,甚至还带了些暧昧。
祝渝抿唇一笑,侧过身去,充哑巴了。
“哎,我有个主意,二位既然不便,不如点名找人代劳?也好不负诸位兴致呀。”妘不见身后的文渊上仙紧随而至,衣袂飘飘,步履轻盈,轻巧地给双方递了道台阶。
此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小声应和。
“是啊,不如二位各自寻一名挚友应战?也算互相结交了。“
“那若是原本不识,这一场切磋下来可不就是不打不相识咯。”
“是啊,这倒也有趣呢……”
奈何这台阶并不好下。
祝渝和无圣不约而同地看向妘不见和挽生,妘不见方才下场,再上去大展身手显然不太合适,而挽生又不擅武道……
祝渝一脸埋怨地瞪了无圣一眼:瞧你招惹的好事!
无圣属实也没想到挽生会突然蹦出来阻止,只好回之以白眼。
眼见气氛快要僵住,祝渝灵机一动:“哎,不如让咱们家若溟来替我吧?”
妘不见得体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哟,若溟,快过来,爹地找你有事儿!”祝渝趁着妘不见还没召回裁云剑一下劈在自己头上,连忙朝着净心神君那座喊话。
若溟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又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自己。
若溟含着半块桂花糕:“?”
这下好了,覆水难收,妘不见出言阻挠也为时已晚。
而另一边无圣也焦头烂额的没好到哪去,这些年他几乎只跟挽生来往,旁人连插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各个都十分识趣地保持距离,现如今除了座下一名不成气候的弟子,还当真别无人选了。
无圣无奈地看了一眼盛千澜,又征询意见似的看了看挽生,后者无计可施地扶额,无言以对。
“咳咳,盛将军,”无圣终于开口,话音通过灵力远远传到盛千澜那边“这个……你替我出面吧。”
不成气候的盛将军此时正百无聊赖地逗着仙鹤取乐,乍一下被点名,愣神片刻,手中的芦苇芽被白鹤一嘴抢过,三两下吞入腹中,耀武扬威地扑腾翅膀飞走了。
“……”英俊潇洒的盛将军一脸呆若木鸡,不可思议地朝那一片儿看去,“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