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些水果和日常用品走去“文英红救助站”。
四年前,我从这个救助站的床上醒过来。
除了名字叫殷九九,我对于过去的自己没有丝毫的记忆。
环视着四周陌生的一切,我就好似新生婴儿一般感到无助和漠然。
是救助站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给了我“身份”;是救助站的文妈妈以及其他助工阿姨们一点点教我认识这个世界、走进这个世界。
所以,救助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家,而救助站的其他人,则好似我最亲的亲人。
虽说两年前因为不想再给救助站增加负担,我搬了出去独自生活,但是每个月领到工资后,除了必要的生活资金,其余的我都会交给文妈妈补贴救助站日常开销。
这个城市很小很小,小到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市”。
“市里”经费有限,每月极为少量的拨款根本无法负荷站里的开支。
文妈妈又不会使用新式渠道打宣传,更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爱心救助站,因此也几乎没有额外的社会捐赠,全凭文妈妈一腔爱心苦苦支撑。
我也尝试过想用新媒体渠道帮救助站得到更多的社会关注,试了好多平台,都收效甚微,还不如我每天多送几个大件快递收益多。
因此也就半死不活在那吊着,隔三岔五发一些小视频。
刚走进大门,几个像我一样被家人遗弃而必须生活在救助站内的孩子们便欢呼着朝我扑了过来。
“九……九姐姐……你……你来了?”
首先说话的是乐乐,一个十岁大的小男孩。
他在五岁那年被人遗弃在了救助站门口,当时的他正发着高烧,身上好几个地方长了褥疹,皮肤都烂了,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得几乎哭都哭不出声来。
文妈妈收留了他,整整照料了好几个星期才把他救活过来,但是他的智力却再比不得一般孩子,如今已经十岁的他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
“嗯。姐姐今天不上班,我想你们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我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道。
旁边扎着两个马尾的小慧狠狠拉拉我的衣角,急迫地用手比划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慧,别急,慢慢说。”我安抚她道,“你是不是问我帮你带书了吗?”
小慧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笑着朝我点点头。
小慧算是救助站里比较正常的孩子了,除了不会说话,很多时候,她甚至比正常的孩子都要聪明懂事得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已有无法生育的夫妇正在办理收养手续,很快她便会被领走去享受本该有的家庭生活了。
像小慧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救助站里的“幸运儿”了。
救助站里还收留了许多无人赡养的老人以及流浪街头的精神病患者。
除此之外便是像乐乐、小慧这样一群各有缺陷的孩子了。
他们其中,有的是天生残疾,有的却是因为生病,家里没钱治疗,一拖再拖之下导致好端端的孩子都病坏了,不负责任的家长迫于生活压力,便狠心将他们丢在了救助站门口,仅每个月支付微薄的照料费用以躲避法律的惩罚。
救助站的人数每年都在增长,政府的补贴资金却又总是卡得死紧,站长文妈妈的压力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