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郑聿礼外套脱下,从衣柜拿出衣架,先晾在窗边,打算第二天拿去干洗。
次日的酒店总晨会,开会时许愿没有看到小微。
会后她回自己办公室,带上笔记版电脑和移交资料,来到大办公室找人,结果工位上没人,许愿再拨手机,已变成无法接通。
“小微呢?”她问刚进门的同事。
“不知道呀,昨天不还在吗?”他见许愿抱着笔记本,“来找她交接工作?”许愿被抽调到新酒店项目大家都知道了。
“嗯,你能帮我给她个电话吗?我总打不通,发消息也没人回。”想到昨天下雨突然降温,“她会不会生病了?”
“她…”忽然想到昨天交班会上白副总的话,“你用座机打吧。”同事指指桌上的固定电话,“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许愿皱眉。
再想问一句,同事已经出了办公室。
角落里正吃烧麦的同事,悄然起身看了眼四周,这会儿正忙,办公室没人。
“许经理。”她低声喊许愿。
许愿闻声,发现了她,她走过去。
“你别说是我说的,你去新酒店的事儿,八成是黄了。”许愿昨天休息,晚上交班会她没在。白副总阴阳许愿攀上了高枝儿,所以才被派去跟新项目,回来肯定要升职了。
妒忌呗。
“为什么?”她不明白。
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地方远,事情多,连宿舍也没有,吃饭只能外卖。干好了不说,不小心出了纰漏耽误工期就是失职。
吃烧麦的同事看一眼门口,直言道:“白副总看不惯你。”
她孩子生病,许愿没少帮她调班,替她赶房更是常事,所以没藏着。
许愿一怔,随后淡笑。
方伊的话应验。
从大办公室出来,许愿索性去了白副总办公室,事情总要当面问个明白。她不去,可以排其他人去,总不能因为她们耽误新项目进度。
略微整理下思路,许愿敲开了白副总办公室门。
白副总办公室比自己那间大很多,视野也好。
见敲门进来的是许愿,白副总有些惊讶:“找我有事?”
装不知道。
“白副总,调我去新酒店项目是董事会的决定,我事先并不知道,更不可能提前托人找关系。有可能是上次勘察项目时外方设计师的推荐。”许愿缓一缓,照实说:“去不去对我来说都一样,在哪里都是工作。”
白副总抿抿嘴,没搭话。
“目前小微联系不上,交接的事你看是换个人,还是您跟高层沟通换我?”
白副总喝口咖啡,道:“那只能再换个人,这两天客人多,客房抽不出人手。”
许愿点头:“那工作群您通知一下吧,我这边回去继续了。”她没动,等着白副总发通知。
被人默默盯着的滋味不好受。
白副总拿起桌上的手机,划开密码,点开部门工作群,不情愿敲下一行通知:
【原通知有变,许愿暂不调岗,继续履行客房经理职务@所有人】
捏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许愿点开,看到白副总发的新通知,点开对话框,直接回复:
【收到,领导层再有任何此类通知,请公开通知本人,谢谢。】
“白副总,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白副总明显一怔。
她从手机屏幕上抬头,许愿已经走到门口,她伸手拉开门,款步走了出去。
吃烧麦的同事一个激动,截图转给小微:【快看部门群】
小微躲在宿舍,正不知怎么办。忙看部门消息,没想到平时温温柔柔,一向好说话的许愿,忽然变得这么硬气,敢跟白副总正面刚,她都快不认识许愿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躲许愿,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正想打电话解释一下,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是许愿:事情解决了,好好上班吧。
从白副总办公室出来,许愿给方伊发了条语音:“你帮我看看,桐城评价高好吃的米其林餐厅,主要问一下看需不需要预约,要多久。”
方伊没有回。
下午两点。
把最后一位客人的行李送到房间,许愿从行政层出来。忙了一上午,肚子早唱空城计,餐厅自选菜品所剩不多,她抓紧时间草草吃了几口,赶紧下楼。她约了公司来清洁地毯,常合作的清洁公司前面两次清洁效果不好,她有意更换。
楼梯间碰到小微,两人一上一下,下台阶的许愿微点头。
“许经理,”小微叫住她,“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一个是副总级别,一个是经理级别,她只能选择得罪许愿。
许愿没放心上,脚步没停,“我知道,不会怪你。”
匆匆下楼。
清洁公司的人正好到了。许愿从员工通道将人接进来,先从客人少的楼层开始,选一处布草间门口开始清洁,这里使用频次高最能看出清洁效果。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总机电话,说前台大厅有人找。
许愿给清洁前的地毯拍照,又去交代客房服务员几句,乘电梯下楼。
不知道是谁找她,熟悉的人都有联系方式,很少有人打总机找她。
大厅前台。
站着一个年轻人。
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灰色卫衣,一身休闲打扮,单手插兜正低头看手机,看样子在打游戏。
前台见许愿过来:“许经理,这位先生找您。”
年轻人从游戏中抬头。
一双眼神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不过,见的客人多了,她从不用外貌或者直觉接待客人。
许愿微欠身。
她不认识他:“您好,我是客房经理许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年轻人闻声摁了侧边键,将手机揣进卫衣前面的大口袋。
“你是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