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突然贴过来,对方脸上的肌肤轻轻扫过他的唇。
好热!
宋煜:“……”
*
与此同时,城外突然出现大批雄赳赳气昂昂的人头。
齐王的人看清这些人时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些人不是正规军,透着火光看,似乎是某位大人家的家丁护卫。
“钱府的兄弟们,越县需要你们,冲啊。”
老远便听到钱仲蕴高亢的喊声。
跟在他旁边的楚沉枫抿着唇很想不认识他。
他就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出来,连夜快马加鞭前来支援太子殿下。
一路上也没怎么休息,这货是怎么能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路上热血沸腾没消停过。
而且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的唱楚沉舟在东宫宴会上唱的那首‘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钱府的家丁护卫此起彼伏的歌声嘹亮起来,连带楚沉枫带来的楚家护卫军也跟着哼唱。
楚沉枫:“……”
啊啊……
楚沉舟到底给钱仲蕴这个二货下了什么毒?
来人正是楚沉枫和钱仲蕴,这两人带着自家的护卫军在城外两侧灭火。
刑远接到太子的密令接应完出城的百姓后便赶来看这边的情况,正好遇上他们。
形式紧迫,他们也只是打了个照面,便默契分开去灭火。
邢远也顾不得问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眼下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更何况还是多了这么多人。
当他看到自家娇娇弱弱的娘子也在城外,东宫营地旁边,他急了,慌了。
“仪儿!”
楚双仪诧异,刑远不是接到太子的任务出去了吗?
“世子!”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见她形容有些狼狈,刑远反复上下打量。
“我没事。”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邢远松了一口气,他替她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伤。”
“世子,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楚双仪盯着他,少年有着麦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满是对自己的担忧与心疼。
她不由反思,自己之前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认为刑远不如齐王。
“你是我妻,我自是相信你有你的理由。你若是愿意告诉我自会告诉我。”刑远飞快看了眼四周,大家都在忙着救火,“有什么事回去等我们回去再说。这里很危险,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刑远,你就是一个大傻子。”说罢,楚双仪狠狠抱住他的腰,“我回去了,你还不是一样的危险。”
她是不是担心我?
所以才这般不顾安危来找我。
呜呜……
仪儿她果然还是太爱我了。
“你们俩够了啊。”钱仲蕴扛着个沙袋出现,“什么时候了还搂搂抱抱,烦不烦。让开,挡我灭火了。”
“这火你们还灭不灭了,要送走赶紧的。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呢?”
楚双仪羞红了脸,急道:“太子,太子妃还有齐王和三姑娘他们冲进城里救人去了。”
楚沉舟交待的,不能透露是齐王放的火。
钱仲蕴手中沙袋滑落,跳起来,“什么?他们在火里面。都是些金枝欲孽,逞什么能呐。”
赶来的楚沉枫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
“是金枝玉叶。”
“大姐,你还好吧。”
不等楚双仪开口,便听钱仲蕴‘嗷’了一声,“楚沉枫,你要死了,敢打我头。”
“世子,现在你是统军,你当如何?”楚沉枫没理他,望着绕城的大火。
他接到太子的密信时怎么也不敢相信,事情的发展竟然和他梦中高度重合。
齐王放火烧越县,疫病消,灾情退。
可城里有千千万万名百姓,有的人是可以救的。
他不认同齐王的做法,选择相信太子一次。连夜带人来救援。
当然不能独自前来,若是让陛下和言官知道,定然会给他安一个蓄意谋反的罪名。
正愁找不到人陪他下水的人,钱仲蕴来了。
眼下,要不要冲进去救人……若是齐王和太子皆丧生火海,下一任太子便会是二皇子。
二皇子尚小,最好操控。
于有心之人再好不过。
况且定远侯府上次在东宫的宴会上和楚沉舟有嫌隙,他的大姐又看不上楚沉舟,难保邢远不会受自家大姐的蛊惑,不肯救人。
“当然是救人啊。”邢远斩钉截铁道。
*
“王爷,小心些。”宁婉婉在他身后,悄然等着东宫的暗卫出现。
出城前,楚沉舟已经让罗大夫和花仲云他们撤离。
整座城里,只有东宫的暗卫去四处倒水灭火。
留了一部分便是埋伏在附近。
毕竟这一片,最宽最亮。
“别怕,跟紧本王。”
受惊的马匹冲进城,宋齐渊见控制不住局面,便搂着宁婉婉的腰从马背上飞跃下来。
环顾四周,宋齐渊不由拧紧眉头。
他下令防火至今已有半个时辰,外面火势巨大,为何里面却没有被波及?
除了温度稍稍高些,别的没有丝毫要燃起来的样子。
正出神之际,他脚下踏空,一条巴掌宽的水沟里蓄了水,他的脚踏上去,整个鞋面便被浸湿。
顺着水沟看去,这才发现整条街道两旁都有一条两尺宽的水沟。
“原来如此。”
“王爷,怎么了?”宁婉婉跟着他不由问道。
心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对方发现了什么。
“婉婉你看墙外烈火焚烧,这里面却是没烧起来。原来是这些水沟。”宋齐渊指向街道两旁浑浊的水沟。
“王爷你是说整个街道都被这样的水沟贯穿,水克火。越县本就受过水患,水源充足,自然是烧不起来。”宁婉婉接道。
“没错,只要有人提前控出这些水沟,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这样的水,只要不是天干物燥水泡干涸,即便烧起来也会很快会被灭掉。”
只是家家户户都有,怎么可能,除非有人提前安排防御。
忽地,身侧没有了宁婉婉的动静,宋齐渊扭头一看,哪里还有对方半点影子。
“婉婉!”宋齐渊暗道糟糕,居然在这个时候分神,“谁?给本王出来。”
他跑了两条街,果然街道两边都有水沟,水流缓缓,浑浊但不臭。
沿着水流的方向逆流而上,街道两旁房屋有的紧闭,有的大开,静悄悄黑漆漆。那匹不受控的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宁婉婉竟在他眼皮底下‘失踪’了。
不好,中计了。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青天楼’前。
本就昏暗的天空忽地一沉,眼前一黑,他被从天而降的一块破布笼罩住。
之所以知道是破布,是因为上面散发着一股霉臭味。
正常人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抽刀亦或是用内力震碎破布。
宋齐渊恐对方有诈,按兵不动,任由对方将自己笼罩住。
他感受到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将他围了起来。
埋藏多年的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一如当年被宋煜当众扒掉裤子一样。
仿佛空气都在嘲笑他的无能与丑陋。
“宋、煜……”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软下去,是软筋散。
他恍然大悟,水沟一看就是新挖的,能在短时间内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整个病怏怏的县城里挖出这样的水沟并将其引进水,只有宋煜这个太子有这个权力。
原来宋煜一早便知道自己的计划,便将计就计利用宁婉婉将自己引进来。
“呵!”宋齐渊冷哼,“太子,本王倒是小瞧你了。”
楚沉舟和宋煜刚接近他便听到这声中气下陷的嘶吼。
后退到宋煜身边,楚沉舟问道:“殿下,你叔这是在夸你吧。”
“也有可能是在骂我。”
宋煜在宋齐渊跟前站定,对方单膝跪地,远远看起来是像在跟他和楚沉舟行礼。
楚沉舟‘哟呵’了一声,“王叔,你看看你,这又没外人,行这么大礼干嘛。”
起不来的宋齐渊被她一句刺激得撑不住,另一条腿一软,也跪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