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律师赶到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因为温绵川情绪不稳定,所以民警暂时把他和刘春红分开一屋。
俞皓原本打算把事情交代给律师就带温绵川回家,可刘春红现在反告温绵川打人,几人谈到快凌晨一点半才离开派出所。
刘春红哪肯罢休,追在后面嚷着要钱。
方律师见状,叫司机开车过来,说要送他俩回去。
“你丫骗我是吧!”刘春骂道,“那几百万想自己独吞?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
“我就自私了!”温绵川冲她喊,“他给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钱找他要去!”
“你爷俩真不是东西!”刘春红气急攻心,“有种别跑!不是要告我吗?我也有律师,我不怕你!你有义务赡养我知不知道!”
正吵着,一辆红色轿车驶来,律师催促道:“你们先上车。”
俞皓来不及多想,打开车门就把温绵川塞进去,自己刚挤进半边身子,刘春红一把拽住车门。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能有这般力气,俞皓想关门,但门把手太滑使不上劲儿。
方律师还在外面劝着,司机看不过去亲自下车。
刘春红看见司机脖子长到手臂的纹身,吓得立马松手。
“阿婆!”司机带着痞气说,“这法拉利很贵的,你指甲划伤一下都要十来万。”
方律师没吭声,直接坐进副驾。
司机再打量两眼刘春红,上车扬长而去。
“谢谢。”俞皓搂着温绵川,掏出手机,“送我们到这个路口就好。”
“都是校友,别那么客气。”方律师看了眼屏幕,在车内导航输入地址,“不过你们确定要起诉她吗?”
“要!”温绵川还在发抖,“她打人……”
俞皓揉了揉他肩膀,低声道:“回家再说。”
下车前,俞皓主动问律师今晚处理的费用,律师只淡淡笑笑,说不收费,当帮校友一个忙,等真要打官司随时再找他谈。
两人依偎走回家,温绵川沉默,疲惫,低着头,肩膀下沉,眼睛空洞得映不出光亮,像副没有灵魂躯壳,每一步都是飘的。
俞皓很担心他,刚才在派出所,温绵川像疯了一样喊刘春红杀了他。那样的温绵川让俞皓心疼又害怕,应激反应最严重会导致病人想不开,他是真怕温绵川会干傻事。
半夜楼道里很安静,连掏出钥匙的声音都显得很诡异。俞皓搂着温绵川开门,门还没关上,他们同时回身抱住对方。
没开灯,但咩咩能看得清,从沙发跳下来去扒拉温绵川的裤脚。
温绵川把脸埋在俞皓肩颈处,用力呼吸,每下都颤得俞皓心慌。
“千万别死。”俞皓揉着细软的头发,“要是你死了,我会杀了她。”
此时此刻,他觉得他真的做的出来。反正他无父无母,没有温绵川,那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了。
怀里的人还是一喘一喘的,俞皓轻声说:“说不了话就点头,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杀她。”
温绵川点头,勾着他脖子贴上他嘴唇。
“去洗澡。”俞皓搂着他的腰,含糊地说,“一起。”
温绵川只从喉咙冒出点声来,代表“嗯”。
俞皓猛地把他抱起来,摸黑走进卫生间。
经过一番洗礼,出来时两人还是潮湿的,温绵川依赖着俞皓身体行走,直至回到他们的房间。精疲力竭的缠绵后,他终于能睡进去。
俞皓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梳理着温绵川的发丝,不时探探额头。
他睡不进去,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刘春红。对方能找到他们以前住所,还知道他号码,知道他们收过一笔钱。这些信息毫无疑问是从温闻峰那边得到的。俞皓笃定温闻峰不会告诉她,那么泄露信息的……一定是被替换的钟律师。
特别是刘春红多次强调自己有律师。
不过俞皓觉得,钟律师不至于真帮这女人,最多就是故意把刘春红送上门,纯粹恶心人罢了。
而刘春红要的是钱,但给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突然,温绵川不安地闷哼一声,俞皓赶紧躺在旁边,把他搂入怀里。
“没事。”俞皓温柔地抚他的背。
周一俞皓上午没课,都在家陪着。温绵川醒了后,状态没好到哪儿去,总是在发呆,咩咩过来蹭他才有点反应。
看他这样,俞皓宁愿常教授给温绵川多安排点工作,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请假吧。”俞皓放心不下,“跟辅导员说一声就行。”
温绵川抱着咩咩摇头,“我可以自己在家。”
“我想在家陪你。”
“有咩咩。”温绵川摸了摸咩咩的脑袋。
“狗能跟男朋友比吗?”俞皓不老实地用脸蹭他,“我功课好,辅导员不在意的。”
“我跟你去学校吧。”温绵川主动说,“我去图书馆看书,放学一起回家?”
“那我宁愿你在家。”俞皓说。
“为什么?”
“怕你瞒着我去跳珠江。”
温绵川笑了,“放心,我是真的想去看书。”
“好。”俞皓站起身,“我下课去图书馆,你别自己乱跑。”
这节课俞皓几乎没听进去,他坐在最后面,用笔记本查阅与课堂无关的内容,接着发了条消息给方律师,约时间进一步聊聊。
他深知血缘纽带是剪不断的,那就利用这层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