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得出奇,正当魏舒为“打水漂”的银子可惜时,沙地下好像滚水沸腾,“魏舒,退后!”白徵带着他略地后退,脚下地底轰然塌陷,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沟浮现眼前,二人都没想到海底悬崖下还有一个更深的海底悬崖,站在崖边底部的红光映红崖壁,岩浆翻滚,冷热水在悬崖上交汇,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海中海。“阿徵,我们……还在人间吧。”“嗯。”二人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上古传说万年前妖族被地狱之火吞噬,如今看来这地狱之火很有可能就是地底岩浆。
“万年前妖族、鲛人、人族在此大战,”白徵回头看身后的海底坟墓,“而后不知什么原因海底裂开,消灭了妖族,鲛人也一蹶不振”,白徵试图还原万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有人引导我们发现万年前海底一役的真相,但是这与史话传说并无二致。”魏舒想到之前二人被人推着走的想法,“万年来沧海桑田,难道说,他想提醒我们如今的异动与万年前有关?”二人想到此处不语,万年因果,他们都想到了一人。
”阿徵,你看地上有东西!”顺着魏舒示意,原本此处的浮沙被吹去后,黢黑黢黑的岩石地面上一道道划痕,有的深则数尺,有的不过浅浅几寸,“这痕迹像刀剑也像抓痕,不是同一个东西留下的。”
“同意”,不等白徵阻止,寒霜出锋,魏舒比照划痕还原先人在此处的动作,临摹了几个回合,魏舒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是勉锋剑法”,他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这些懂所他在心里梦里沙场上演练了无数次,早已可入骨髓。二人面色凝重,看来万年前一人与一兽在此处缠斗,并且这人很有可能与魏舒有关,魏舒没有停下,眼看离悬崖边越来越近剑风却更凌厉,“魏舒!”,一个剑花连人带剑翻下悬崖。
“我……没事,我没事。”嗡嗡声音从悬崖边传来,寒霜卡进岩石裂缝,魏舒整个人挂在剑柄上,脚下岩浆翻滚。
“你快上来!”白徵脸色臭得能结冰。
“等等!”魏舒没有搭上那人伸出半里地的手,“有些不对劲!”不等白徵反应蓦然抽出卡住的寒霜,腾空而起只一脚踩在凸起的石块上借力,“魏舒!你他妈的干嘛!”白徵吓得魂快没了,“老子好容易救了你,快给我上来!魏舒!”魏舒像个海猴子在悬崖上跳跃,“铮!”两柄金属撞击的声音,“阿徵!你信我,快下来!”魏舒双脚稳稳地踩在一把旧剑柄上如履平地,抬头看时面色突变。
“阿徵……阿徵你……”,魏舒脸色像便秘一样难看,向上面的人不知比划什么,白徵这头急死了,魏舒手舞足蹈不知做些什么,眼看离悬崖底的岩浆越来越近,收好玉笛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到魏舒头顶,一手攀着石块挂在悬崖上,“你说什么急死我了,快上去!”
魏舒咽了口吐沫,“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上面。
不看不知道,抬头一看吓死人,一条和一艘渡船那么大的鱼尸不知什么时候悬在二人上方,这东西不像那些完全是骨头架子,身上挂着腐烂的皮肉,浑浊的鱼目好像还能看到些东西,“鬼尸”,白徵没想到在此处能看见这东西,用只有魏舒和他能听到的声音嗡嗡说,“生前执念很重的东西死后可能变成这玩意,机械地重复生前最后的想法,和赶尸的道理差不多,这东西这么大少说也有万年”,说完二人俱是心中震颤,倒是是怎样的执念支撑一个没有灵智的东西在此处徘徊万年?巨鱼鬼尸只有骨架和一层皮,内里中空,激起的水流十分,又隐在浑浊如汤的海水中,想必是方才魏舒舞剑的动静惊动了它。
二人在悬崖上挂着,这东西找不到二人竟然渐渐沉了下来,这才看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巨大的骸骨上挂着腐烂的皮肉,周围还有些深海鱼虾啃食,鱼吻处长达数杖的獠牙刮着崖壁,细小石沫贴着悬崖掉落,那东西似乎是靠海水的流动判断来人的,魏舒二人紧紧贴着石壁,但那巨鱼鬼尸仿佛看透二人,獠牙刮着崖壁激他们动手,魏舒按在寒霜上的手缓缓抽出,只要靠近,不世凶剑与朽了万年的骸骨,总要折一个。
二人准备暴起之际,海水上方传来一阵波动,由小变大,传导到此处威力不减,四周海水剧烈翻腾,石壁里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巨鱼鬼尸似乎被这波动影响,一甩尾消失在上方浑浊的海水中。
这场海水波动愈加剧烈,海底砂石被激起到海水中,浑浊一片能见度极低,“想必是海里的地动,我们快些上去。”“好。”魏舒在剑柄上借力一踩,欲直接浮到悬崖上,不料崖底的岩浆突然瞬间消失殆,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不等二人回到上面,这股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虹吸在悬崖内形成一个巨大漩涡,二人上浮不得,紧紧扒着岩壁才不至于被卷走,“阿徵!”“我在,没事!”昏黄浑浊的海水里砂石随着漩涡刮着石壁,不断剥落崩解,“咔——”白徵攀住的石块翘起,下一瞬整个人被圈进漩涡。魏舒将寒霜绑在身上,足下轻踏,从石壁上抽出那柄旧剑,跳入残风暴雨般的漩涡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