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件事想不通,当年肇事者背后的人也曾经联络过你父母,我猜他们一开始也有提出过收买?被你父母拒绝之后他们才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威胁?但你这么多年都找不出安排一切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何好似很确信王德辉一定知道?”
谢诗慧脸上闪现的些许轻蔑,显露着对别人眼中与她恩爱的‘老公’的厌恶。“我养父也是生意人,我现在也算是生意人,平时应酬的客户之中也有不少是做生意的,一个成功商人所具备的特质我想我能在陌生人身上很轻松地识别到。”
“但是王德辉......他确实精明、圆滑、勤力上进,也肯拼肯捱,但是我始终认为,他之所以能从一个的士司机走到现在这一步,靠的不仅仅是为商的头脑。或者,他有一些‘时运’,是他不想被人发现,而又碰巧是我想要了解的。”
“你怀疑当年收买他的人,在这么多年里,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为他提供一些便利?”
“就是在他病中,我查过他公司的记录,发觉这些年每当他参与投标,都能轻易中标,且金额都只是刚刚好高过竞争对手些微。一次两次是运气好,次数多了你还信吗?只不过这些年他做生意的范畴越来越大,打交道的机构同人都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刻意将他定为目标去查,街外人或许根本察觉不到。”
商商忽然变得警惕,紧盯着她看,“你既然已经有思路,又何须我介入?你明知我一旦插手只会更加引起王德辉的戒心。”
“能跨越不同行业来给予他便利,背后的人的确势力很大,影响力非常。我不但有思路,我甚至已经锁定了人选,但如果我的思路真的正确,我不认为仅靠我一个可以对付得了。”
商商用手费力地撑起自己坐直身体,十分笃定地问,“我认得那个人?”
“应该是说......你到和鸣街之后,认识了他们家族的人。”
不必再兜圈,商商已确认,“宋家。”
“我怀疑当年真正驾车的人是宋思言,宋家的大仔,宋棺的大哥。”谢诗慧说。
“你怎么联想到的?”商商问。
“就是那些工程,我抽丝剥茧,发现同时间参与竞标的其他公司多多少少都与宋氏集团有关。”
商商不禁佩服起谢诗慧的细致同耐力,能坚持查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那宋思言呢?”
“宋家没理由这么多年里苦心积虑地维护一个外人,当年肇事者必定同宋家关系密切。而车祸的时候宋家只有两个细佬,一男一女,宋思言同宋思敏。我查过记录,宋思言是在车祸之后不久就被送出国念书,中间每次返来香港停留的时间都不长,直到前不久才返港定居。”
“我还发觉宋老爷从车祸发生之后,就开始十分高调地代表集团出来做慈善,即便你说我疑心病重都好,我是不信他这样做是出于为善不甘人后。”
“只是有件事,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出关联。如果驾车的真是宋思言,那他同商葶又是怎么认识的?商葶为何肯上他的车?能想到的每个方面我都查了,他同商葶根本是两个世界的孩童,一点交集都没有。”
“车是豪车,当年去顶包的人说是自己偷来的,不知道原车主是哪一个。而我假设是宋思言从宋家开出来的,但是商葶呢?又怎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半山,还与他同车?”
“噢!还有一点很奇怪!”谢诗慧问商商,“或者你可以帮我解开疑惑。我发觉不论是假期,还是忌日,商葶的墓地都没人去拜祭。我见她的墓地四周都已经生满野草,却没人打扫。”
“因为那不是她真正被埋葬的地方。”商商回应道,“她的骨灰被葬在宋家的私家墓园,不对外开放,我同我养父母都进不去。”
“你查不到,是因为你没想到。商葶同宋思言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